讨论如何罚之前,先讲一件事。阮雪音答,然后你的罚法,可能会变。
顾星朗眨眼,暗道此人何时竟接得住这种话了?还接得这般
游刃有余,毫无羞恼色?
反应片刻,方眯眼笑回:这罚法嘛,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
就怕你听完,兴致全无,连罚的兴致都没了。
顾星朗再眨眼。这是脸皮磨厚了啊。半点没讨到开心,他撇嘴,大上午的,什么坏消息这般扫兴。
阮雪音瞧他一脸小孩子闹脾气样,暗忖此人当真夙兴夜寐近忧远虑么?根本春来万事足,频叶软杏花明,双浴鸳鸯出绿汀啊。
什么双浴鸳鸯。诗词乍入脑,她一个寒战起,下意识去看窗外呼蓝湖。三面窗户皆大而透亮,从近横梁处一直开到了地面,随便一转眼皆是湖光天色,溶溶二字诚不欺人,呼蓝之名也是应时应景。
在看什么?坏消息不说了?
她突然望湖发怔,他好笑,也循其视线往湖面上看
鸳鸯一对正当中,泼蓝缀碧,你侬我侬。
对吧?如此春醉袭人,实在不适合坏消息。他再道,眉眼弯弯。
适合不适合,春雷已动,强捂了双耳亦能听得分明。
那只鸟晨间来过了。遂道。
自然指竞庭歌那只。
嗯。顾星朗应,站起来伸懒腰,缓而惬而赏心悦目。
你知道?
不知道。你不正在说?
阮雪音瞧他一副成竹在胸模样,有些摸不着路数,总归也无甚兴趣摸他路数,于是继续:
我让它传话回去,说上官姌可能还活着。
顾星朗第三次眨眼。原以为她要讲竞庭歌的新花样。
是有可能啊。遂答。
阮雪音瞪眼看他,我无意打探。想了想又觉不够准确,说半分不好奇是假的。但你不愿说,我便也没那么执意问。
顾星朗不言,只是淡笑,又去看湖。那笑意自她今日见他便一直漾在脸上,春闲远山黛,并没有因为方才对话发生任何改变。
那时候呼蓝湖家宴,她只得继续,淳风言行所指已经相当明确。如果不是唱戏。自然不是。在她看来,顾淳风的眼泪与脾性至少到今日为止,还没有改变底色,现下无论瑾夫人又或竞庭歌言行,都是以阿姌身死为基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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