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处地势险奇,望一望两侧危崖,只他们四人并两马一车在中间窄道,回马车上等为好。
怕什么。顾星朗一笑,也去望山崖,两相压踞,正好拢出来一线天,还会有伏兵在这里等我不成。
封亭关那方峡谷。他心道,虽没实地看过,单论地形特点,与此雷同。
小心为上。沈疾再劝。他无端紧张,盖因此地格局实在适合伏击,哪怕几无人知他们今日会到。
珮夫人知道。
那么竞庭歌呢?
琴音落,一曲毕,阮雪音似站得累了,也开始四下里走动,东张西望,随手拨弄起路旁不知名高草。
继续等?他过去,闲闲问。
嗯。她耐心差。整首弹完我还不上去,这便要下来了。
约好的蓬溪山见。在这里周旋什么。白耽搁时间。
定是有话要先说。在见到老师之前。阮雪音道,忽发力将手边高草折了一株下来。
那你便上去会她一会,把话说了。
不去。
为何?
她既知道我到了,开始奏琴,便是看见了马车,也就看见了你。
顾星朗接收到了她眸中意味,怎么,她还有本事立时排兵布阵?再笑,颇戏谑,那你还让我一起等?现在跑来得及么?
此人当真。算是艺高人胆大?她拿眼瞪他。
说真的,他收敛神色,她事前不知道我会来吧。
我没说。当然不可能说,傻么?想一瞬又问: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此刻都跟着?
嗯。暗卫嘛,飞檐走壁,无孔不入。其中有些擅侦察的,怕是已经将周边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阮雪音暗松一口气。
不至于。顾星朗抬手,捏一捏她下巴,这里是崟国。时机亦未到。且我既敢来,便有准备。
的确。这也是她答应他同行的原因。
四月风暖,气流夹带山谷间稍凉的温度间歇穿过,琴音已经停了好半晌,高草动而人声终至:
珮夫人好大的架子,金尊玉贵得连山路都不会走了。音色清越,由远及近,烟紫裙裾在青山春色中荡着寒,枉我认认真真奏了一曲,还是要下来,如今《广陵止息》也请不动你了么?
阮雪音与顾星朗并立在原地,只是望她渐近,不急于喊话。一白一湖蓝风姿卓然于山间,倒确实养眼。
竞庭歌撇了撇嘴。
你的琴呢?待人至跟前,阮雪音观她身无长物,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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