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要去,说从没吃过皇家筵席。到该返回蓬溪山那日,我们偷溜到城里逛,那地方是她发现的。可惜她就去了那一次,倒是我每年回来,都会想法子至少去一趟。那间书屋,异常安静,书也特别。有些我从未读过,甚至都没听过;而耳熟能详的那些,版本也与市面上的不同。
可惜啊,没去成。顾星朗夸张哀叹,又微挑眉,那么个位置,就在最欢楼旁边,竟然藏了间地下书屋,还都是些有品位的书。
是啊。阮雪音点头,同一条窄巷,一侧在醉生梦死,一侧在静水流深。有一回我呆到很晚才出来,还撞上过最欢楼后门正离开的客人。
顾星朗来了兴致,很惨不忍睹吗?
阮雪音凝神,那人仿佛没怎么喝酒。我经过时掉了一册书,还是他提醒的我。
然后被你的容貌震慑,顿觉身后楼里面的姑娘索然无味?
阮雪音失笑,当然没有。他根本也没看到我的脸。就是这件茶色斗篷,上车后便脱了,她一指座位角落,
从前我去那间书屋,都会披这件斗篷,风帽一戴,挡上脸,很容易隐在夜色灯火里。且锁宁城多雨,我去的时候,经常都是雨天,那晚也是。撑着伞,直罩到肩,便更不可能照面。
人家提醒你书掉了,也不道谢?
捡起来说一声谢啊。不一定要照面嘛。基本都是从宫中出来返回蓬溪山那日,钻空子至城中晃荡,哪里还敢招摇。
顾星朗好笑,做贼心虚成这样,干嘛还随身带书。
从书屋借的。蓬溪山没有。下次来再还回去。
那够久的。老板倒大方。要给很多钱两么?
不用。他一文不收。
顾星朗眨眼,那人家不归还怎么办?他岂不是亏大了,早晚亏得书架空。
我问过他。他说本来就没什么人来,像我这种借走的就更少,还没有碰到不还回去的。
倒是个有趣之所。主人家也有意思。你那次借的什么书?就掉的那本?很好看么?
嗯。阮雪音点头,叫做《烟南遗稿》
《烟南遗稿》。
顾星朗若有所思,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吗?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本书,回去问老师,她也没听过。
但不知道内容,只对书名有印象。他勉力回忆,哪里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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