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后庭之中,还有人懂医理,且不是御医。半晌,肖子怀沉声,
臣斗胆,揣测夫人弦外意,是想说暗送密报之人,或为此人?
阮雪音已经站起,闻声转头,不错。
肖子怀沉吟半刻,没往下说。
杜晟启口,敢问夫人,此人是谁?
实在很想和他交换一下眼神。实在没找到机会。
先前没机会,此刻上了大殿,更没机会。
顾星朗。她心道。未奏先斩,但愿没给你出难题。
草木摇曳,不绝如缕。阮雪音垂了垂睫,复抬眸,轻描淡写:
蔚相之女,瑾夫人上官妧。
午时将过,人语嗡声被木叶交响隔绝于鸣銮殿内。
顾淳风站在长阶之下,踮脚翘首,自然什么都望不到。
午膳时辰都要过了。她颇觉饥肠辘辘,又走不得,抚着肚子,面上焦灼,半天也不见出来个人,也没人再进去,都闷在大殿里做什么?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都不是什么好词,似乎也不贴切。段惜润默默想。她是半柱香之前到的,已经用过午膳,此刻与淳风并立相候,酒足饭饱,也就从容许多。
事关重大,又上了鸣銮殿,自然要一鼓作气求个说法。恐怕没那么快。她柔声宽慰,看一眼淳风动作,
殿下要不要先回去用午膳?若有消息,我让满宜来灵华殿通报。
别了。淳风摆手,这么大阵势,一刻都耽误不得。后妃登朝堂,青川三百年,何曾有过这种事?万一有什么不测,我好歹是公主,还能说上话。
段惜润眨眼,可殿下您,根本进不去啊。真有不测,她抿嘴,等到咱们知晓,怕是大局已定。
是这个理。顾淳风跺脚,究竟到哪一步了,涤砚这个死小子,就不能出来报个信么!
涤砚出来了。
便在顾淳风话音落处。
他一路下长阶,神色肃穆。好容易走近了,顾淳风正要开口,只见对方恭谨一揖,
夫人,请随微臣上殿吧。
顾淳风眨眼,转头去看段惜润。段惜润一脸懵,待要问,却听另一道甜糯音色自身后响起:
有劳涤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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