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疾在外应下淳风交代,人却没动。淳风并不再催,只向阮雪音嘟哝:
你看我还没嫁呢,他已经会糊弄人了。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行动。
兵马声更近,携山风过深林,到了驿馆大门外。
顾星朗转身出了门。
火光零星,显然这些人已经很习惯暗夜行进。空地上已有兵士严阵以待,银甲与褐甲交互影映月光,将二楼正中白色斗篷的顾星朗映得分外显眼。
三日前凌霄门上已经说得很清楚,诸位若是来截人的,现在便可以回了。
按理不必他现身讲这番话。驿馆外那些兵士哪怕领队,都非名将,他一个也不认识。
但许是因方才与阮雪音黑暗中对话,他闷着一口气,定要亲自看一眼始作俑者,那些可能有阮仲埋伏的崟兵。
不智,但忍不住。
最后一次。他告诫自己。以后凭是何事,何人,哪怕为她,只要在君位上一日便再不可这般妄为。
敢问祁君,可否放人。
不可。
陛下坦诚以告,我等便不客气了。那领队高举起手中火把,待要施令
何必。既现身,不妨尽其用,顾星朗缓声,阮氏流放是为皇室争斗,与诸位无涉。纵使拿人钱财
是否明主,我等不懂。那领队口音清奇,不似官话,但食人之禄,死人之事。救人!
火光浮动,兵马踢跶起于山风过处。
兵刃相接,褐甲的双方崟兵很快相融难分你我。
也便显得寥寥两三千祁兵寡不敌众。
驿馆之后兵马声也起,是黑甲的蔚军,护三国亲眷撤离。阮雪音被顾淳风一路拉拽着下楼,不停回头,顾星朗还没跟上,竞庭歌亦不见人影。
九哥有沈疾,竞庭歌不安全慕容峋不会自己走,嫂嫂你就别操心了!
他们是来截阮家人的。此刻阮氏众人与我们同撤,乱军会直接追上来。一路相护的崟兵难辨敌友,阮雪音稍沉吟,我们等一等。
顾淳风瞪眼,等谁?
竞庭歌这一觉睡得死沉。以至于兵马尽至顾星朗开始高声说话,她才隐约听见,睁眼,察觉响动震天。
还想睡,不想动。她脑中盘桓过一些计较,觉得死不了,拉高被子捂上头准备翻身朝里。
房门被大力推开,慕容峋顷刻到了榻前,走!
天亮再走。久违的睡意浓重,竞庭歌不想破坏它。
慕容峋倾身便要抱她起来,反应顾星朗曾嘱咐近来不能再轻举妄动,当以君臣礼待之,依旧站着沉声道:
阮氏宗亲的私兵们来截人,看样子是孤注一掷不死不休。乱战之中难免误伤,真出了差迟谁也不占全理。走为上,早出国境方可安心。
竞庭歌暗忖此人难得头脑清楚,有些欣慰,闷在被中瓮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