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说,淳风翻了个白眼,再是人尽皆知也多少注意些。素日里一口一个君上先生地叫呢。
人尽皆知么?慕容峋窃喜又忧。
至于此刻状况,他想起来方才上车时奇遇:
-现在如何,躺还是坐?
他试图将她放下。
-就这样。
竞庭歌又缩了缩,拉一把大氅裹紧,钻得更深。
慕容峋不是扭捏之人,对方投怀哪有不好好抱的道理,遂一紧胳膊向顾淳风:
病了。车上缺行头,也是无奈之举。
稍顿,殿下这是?
哦,嫂嫂也说竞姑娘身体抱恙,托我一路看护。顾淳风快口答,啧啧称奇,居然是真的?!
驿馆内火光冲天。
并没有烧起来,但火把落处偶燃枯枝,打斗溅翻了廊下红笼,冬夜漆黑中也便显得明火簇簇,掩映满地死伤。
顾星朗坐在二楼房门外,距阑干一步之遥,不至于显眼又能将场间情形尽收眼底。
他附近也有几具尸首。该是不要命的直冲上二楼寻人,还是欲趁乱碰运气杀祁君?死得极利落,脖颈上一道细痕,因着刃快又或天冷,竟没怎么见血,一招封喉。
阮雪音下意识看近旁沈疾手中的刀。
刀身锃亮,确有血迹,但刃厚且沉,不像能划出细密伤口。
然后她看到了顾星朗座椅旁软剑。极薄近玲珑,滩在地上如水如月光。
浸血的月光,红白相映。
而他面色比月光更冷。
夫人怎么沈疾先看到阮雪音上楼。
阮雪音径直到了顾星朗身边,蹲下,轻碰他右侧前胸,没扯到伤口吧。
分明是他提的剑杀的人,那软剑就在他左侧。
用的左手。顾星朗不意外她回来,不是不信阮仲会这般阴狠?还是觉得我定保不住他们性命?
杀人是最容易的事。混乱之中,全无功底的弱女子也可能一把匕首深入敌人脏腑。
至强者也保不住。
都不是。我得回来。
你看见了么。顾星朗音色于漫天厮杀声中尤显得清,
来的所谓宗室私兵也穿褐甲,一如崟国上百年惯例,没人能疑。战斗时与一路护送我们的褐甲崟军相融,谁也分不出谁。他根本都不用调动地方军。大风堡集合,兵力相加足够杀阮杀祁。最后阮家人是混战中我的人杀的,我的人是宗室私兵杀的,利害关系只两方,跟他阮仲,没有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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