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摇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阮雪音怎会这样哭,打小没有过。是嫁了人软了心肠罢。她且笑且叹,女孩子,就这点不好,比男人们更细心重情。你在祁宫受了委屈,也是这般为他哭?
阮雪音用力摇头,眼泪止不住。
罢了。惢姬长叹,微微后仰阖眼。
车外阮墨兮的啜泣仍有一搭没一搭被冷风吹入,旋即消散。车内对话声不为外间闻,阮雪音只觉天地皆寂,极轻响动自另一侧起。
她略回头看,是天青色的纪桓,长身而立正自一揖,对着篷车,对着老师。
幸会。珍重。老师没睁眼,声音极微往外送。
纪桓转身离开。
老师为何不告诉他当年是你阮雪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北风断肠,悲从中来。
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说明白。惢姬声更淡,气息悠长,二十二年了,他并不认识我。那时候便不认识,今日就更没有认识的必要。有些话,不说比说好。
连细问当年始末都再无必要。老师的手还搭在她手上,愈加冰凉,阮雪音用尽浑身气力大声唤:
还不过来!
蔚境边缘飒露紫剧烈踢跶,原地徘徊。
竞庭歌!
第560章 终时曲
响彻天地间,由北风携裹着顷刻散往兵马重重的国境线。
纪桓亦为这三个字驻足,转身眺远处渐趋狂躁的飒露紫。
竞庭歌翻身下马。
然后步步沉实,不紧不慢往篷车行。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距离愈近,纪桓开口,还不快些。
竞庭歌权作没听见,根本不看他,依旧秉着步速脸上无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