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就让开。阮仲冷声。
竞庭歌粲笑,好大的火气。理解,息怒,且待我同师姐夫把话说完。
她稍驭飒露紫往前几步,距离更近,仰脸向顾星朗,
崟国覆亡大局已定,虽有波折,我们也确实生了独占的心思,奈何师姐夫英明神武,我这师姐,便看一眼阮雪音,
又生了一副专克我的脑子还能于顷刻间说服二位再联手。我是败啦,她长吁,
不敢再贪心。但阮氏覆灭、崟国三百年根基付之一炬都是事实,师姐夫,为自救而联手再扶崟,没有任何意义,青川要统,你此刻选择实是在逆大势而为,何必?
她这般说,翻身下马,步步踩在落叶碎石间上来,手里一张纸。
此为国契,加盖了蔚君陛下玉印,做不得假,师姐夫且看看。
顾星朗伸手接下。
还如福熙暖阁内提议,大风堡以南归祁,以北归蔚,师姐夫此刻应允,国契生效,接下来也便好办了。
铿!
但听兵刃破空一声清响,细薄剑刃已经抵上竞庭歌脖颈,剑柄握在阮仲手中,略移半寸,刃面没肌肤。
鲜血渗出,画面何其熟悉。
五哥。阮雪音不由得出声。
又是这侧。竞庭歌笑意尚在,上个月在封亭关慕容嶙也割的这侧,她当场治的。便去看阮雪音,复看阮仲,
你不能杀我。你杀我她怨你一辈子。
阮仲不应,秉着利剑开始往下走,逼得竞庭歌只得跟着退。
阵势初起,几人离得尚近,此时沈疾出手有六成把握救下竞庭歌。
顾星朗没有示意,沈疾没动。
无尽的蔚骑黑甲都知竞庭歌性命与征战胜利一样重要,手中兵刃皆醒,只不敢妄行。
此时杀了阮仲,崟国便算灭亡!竞庭歌高声,举国臣民兵士谁还会为失了根基又没了国君的土地浴血!老师说青川一统自今日始,接下来的故事祁蔚来谱,师姐夫讲势因势,这便是唯一大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若担心阮雪音怪你,那我告诉你,阮仲一人不敌你我!死他一个不至就坏了情分嘶!
那一声嘶过于凄厉,震得晨鸟扑簌成群飞出林间。薄刃更深没入竞庭歌细白的脖颈,伤口渐长。
五哥!
我是有准头的。阮仲持续往下走,盯着竞庭歌渐白的脸,前移后移,多半寸少半寸,怎样能突然叫你血流如注回天乏术,不过动一下手腕的事。我现在还没打算动手腕,但你继续说话动脖子,自己送上来挨刀子,我控制不了。你是要活命名扬四海的人,没了命,今日功勋皆为烟尘,他日蔚国一统天下,史册上不会写你的名字。
阮仲甚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以至于话音落,两人已经维持着架势到了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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