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慎言。温抒终也被这盆脏水中温老爷三字泼得蹙眉,亭亭站起,便有指控,那也是针对的我堂兄温据。温氏百年,传承者众,一人所行,不可表全族。
故意指温斐就是为了戳他们反应。竞庭歌应声转头看温抒。模样确不算上等,胜在气度高华,拾掇得干净精致,也便可称美人。
且是个有些本领的美人,独嫡女,不白做。
回禀信王、王妃,她不再看竞庭歌,该也是瞧不上,转而复向上席,父亲膝下只温抒一人,各位堂兄姊妹虽都俊才,到底有自己父母须照料。温抒至今待字闺中,为尽孝,也为族中不宁时,能替父亲分忧。
温抒今年仿佛二十有四。竞庭歌曾让上官宴打听过。世家女儿这个年纪仍未嫁,实属罕见,念及她无亲兄弟继承家业,倒也能理解
所以,她是不愿父亲传家业给堂叔堂兄弟,想自己独当一面?
那么上官宴娶她,更似入赘,稍有能耐些,岂非能拿下温家?
这般想,余光扫他。怕是真愿意娶,这狗男人!
便听温抒继续:
如今果生事端,虽为堂兄,到底与温氏脱不了干系。上官公子声言曾与温据谈生意,偏后者不认。温抒浅见,既往来,总有凭据,凭据便是证据。有了证据,指认才有基石,否则,只能算污蔑。
温小姐且消气。信王和声,沉沉一叹,今日宴请本为瑜夫人大驾,婚事之题,原想锦上添花。是本王多事了。至于案件,自有公断,本王也非主审,此刻筵席上争论,实无必要。
温抒失态。但凭殿下责罚。
好了好了。一番闹,檀萦亦消气,恢复笑意道:给瑜夫人接风洗尘,高兴的事;撮合婚配,也乐事一桩,怎说成了这样?倒叫瑜夫人见笑,传回霁都,我们都得挨君上的罚!
君上等着抱儿子,等着这屋里的人各出奇招露马脚,哪有空罚?竞庭歌满脸的泪黏腻腻,没好气。便见檀萦觑自己,
你也别哭了。论婚事,又不是明日就要行婚礼。为腹中孩儿着想,你也该平和得体些。来人
有婢子自帷幔一侧出。
带这位夫人去梳洗休整一番。瑜夫人受君命至麓州,见她如见天颜,岂容狼狈失仪。
这番安排其实顺利成章。
怎奈竞庭歌浑身心眼总比旁人多一窍,就着婢子扶往后面去,心下却打鼓:
总不是真惹了疑,这檀萦要借机试她的脸?
这么厉害?
文绮几十年造诣冠青川,擦个脸搓几把,搓不出动静来。她不担心,泰然跟着入了下进院中一间厢房,由着婢子备水绞绢子
为显清白,并合平素在家作威作福的说辞,她故意让对方上手擦,一遍毕,还嫌没干净,道再擦一遍。
自无纰漏,婢子便要领她返席。她却闹肚子不适,须小解,也可能大解,再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