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夫人远在霁都,恐有不知;王妃为邻,却是知道温抒的。民女择夫婿,但看才华人品,对眼对心,自愿相许。
檀萦抿嘴笑,那上官大公子大庭广众之下献殷勤,吹花吹得满书院飞絮,可对了你的眼与心?
温抒面上更红,神色却定,太轻浮,不合我族规训。
另外两个都是过来人,明白此答真也假,不戳。嫁娶之事,确须多考量。我们这些旁观的,也不过建议。纪晚苓道。
择了这么些年,宁缺毋滥,不在这一时。檀萦也道。
温据已经释放了吧?纪晚苓再道,听闻天长节贺宴的圣谕,专点了他同往霁都,该是君上有心为两家和事。既如此,临行前你们也该先泯一回恩仇。
瑜夫人的意思无人敢违。
又下一日,由温抒做东在城中最具口碑的荣华轩请上官宴,温据自在席,另请了几位同好作陪,皆携家眷,十人一大桌,热闹非凡。
这几位都出自商贾世家,与温某素有些交情。他着力指明了哪位是群芳院真东家,哪位又于米粮之事上多经营,引荐给堂妹夫,日后麓州乃至于祁南行事,也方便些。
都饮了酒,说话也少顾忌。温抒听得堂妹夫三字直蹙眉,拿眼警告温据,后者却笑:
我这堂妹面皮薄,便是成了亲恐都规矩多。妹夫你多应承。
上官宴但笑不推辞,举杯碰盏,原来昔年堂兄是为朋友打点,方卷入了与小弟的纠纷。如今冰释前嫌,说起来,该小弟赔罪。
两人年纪相仿,这般来回,像是真有结亲意思。数日前公堂上阴阳怪气,仿佛从未发生。
温抒毕竟是场面人,也不再作梗,由得他们乱称谓。夜渐深,出酒楼,几方客套话讲完,约定再聚,温据极识趣呼朋唤友走了,留得温抒伴上官宴河边散步醒酒。
温小姐当真守礼,滴酒不沾。月色匀,佳人静,正好吹风散酒气。
女儿家关门浅酌算雅趣,同一众男儿酒席上推杯换盏,便是不得体。今日宴请父亲本不同意,我道早晚要当家,总须历练,方迫了他点头。
温小姐原是个要强的,怪在下没瞧出来。为何不能由你这些叔伯堂兄弟掌家?
温抒停步,转身望阑干下河水,又及水面上月光。温氏此代,最得父亲传承的是我,其他人,都不及。百年家业,最怕选错继承人,我自信会比他们都做得好。
这姑娘看着谦逊,自视却高。上官宴顿觉有趣,越过她肩头也望水中月,比如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