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王来了么?
是。
昨夜
依夫人吩咐,两头都盯着,拥王与信王,并无往来。
长公主已经前往正安门应对了?顾淳月昨夜回来后歇在灵华殿以北的九刹轩。
涤砚眼瞧阮雪音事事有数掐算在心,踏实不少,是。
你陪本宫回折雪殿,亲自请瑜夫人去,就说君上的意思,若遇国事,辅佐定夺,昨夜没提,只因事发突然没来得及。
涤砚来请,纪晚苓推脱不得,匆匆拾掇了离开。雪后初霁,云玺将芳蔼郡主裹得扎实,抱了出去看宫人们堆雪。竞庭歌与阮雪音独处暖阁,都没睡好,各据一方,两下相视。
也是奇,局面紧绷至此,一个定夺过去便是大祁取白的剧变,你倒不露面,让那两个应满朝祁臣。
长公主姓顾,瑜夫人姓纪,与满朝文武原本目标同一,都为国家计。我有何不放心?
竞庭歌一声嘶,好家伙,你也赞同就此取白了。再忖恍然:是啊,顾星朗在霁都时就放豪言要助,动了真格出援兵,然后为保女君亲自护送,不惜做出深入对国境的架势以至遇险、生死未卜,已是当够了好人、摆足了友邦仁君之义如今祁臣们争气,暗地里手脚果然闹得韵水收不了场面子里子都全了,岂有不顺水推舟之理?
她略停,
究竟是顺水推舟还是一开始就打好了算盘?祁君出门天下知,以顾星朗审慎和他决策前朝堂上风向,怎会不妨内部生乱,又怎会全无准备?他必将祁臣中有人会插手韵水算进去了,也就算到了今日局面的可能。成与不成,总归进可攻退可守;对段惜润,他是可保可不保,因势利导,反正不坏自己名声;至今仍不露面,目的已经达到予祁臣们不断进言决策的机会,以救君和援助为幌子持续往韵水加码,一应变数皆是大势所趋,并非祁君出尔反尔。
她自昨夜开始复盘,至今晨不见霁都起变、反听闻韵水尘埃将定整局首尾相连,可以尽情推演。
阮雪音也是到今晨方觉顾星朗或在顺势改策。
他从来要统青川,只是不推崇征战;如今有牌有人有局堪用,没有不将计就计的道理。但她确定是顺水推舟,并非从长之计,至少出霁都那刻他是真心要护段惜润。
是么?她自信了解他,有时又怀疑。他展现给了她属于顾星朗的全部,却该并没有给出属于祁君的全部。他讲底线更讲利弊轻重权衡,最早驳斥祁臣攻白之谏,驳的是举战,如今祁国暗手以模糊的至少明面上未抗君命的智取将场面推动至此算是完成了一轮君臣博弈,双方都留着余地。
而顾星朗无任何必要在这种利局下执意救白国。
便如竞庭歌言,在整个大陆看来,祁君尽了力,没有背信弃义。
是哪一刻移了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