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深更半夜,少杂念的自家人多在安睡,反而有识之士,如虎狼蛰伏。
尤其这祁南曾为信王孤岛,便经过了盛夏天长节清洗,野火烧不尽。
但山野便无伏么?
沈疾比他更踟蹰,心上千斤重。
走山野吧。顾星朗很快定夺,是不是会经潜龙道?
沈疾应声肯定,两人策马北行。
夜风呼啸,往北愈冷,祁境内此夜多云,月光被遮难照前路,第一波伏杀起于旷野间。
浓黑一片,高草足够深伏,嘹亮马蹄声是天然的靶,弩箭围扫过来携飓风带阵雨。
互不可见只能听声辨,弊亦是利。靶子清晰,到底在移动;射击视野模糊,也就难免失准头。绝对人数悬殊无须较量,两人自踏上北归之程便定下了一路狂奔这唯一对策。
嗖嗖箭声追马蹄震响掀得夜鸟惊。
利刃三番碰衣袂过肩梢,顾星朗方想起后背上有昨夜剑伤,不深也就没管。
过旷野追击声显著低下去。
君上?
没有。没中箭,你?
也没有。
祁君引凰台遇袭后再次失踪。该传的这个吧。玩儿过一回的把戏,他们也学着了,猜得朕会私潜回来。最后一试。不来个连击还怎么赌。
他没说他们是谁。
沈疾默在夜风里少顷,君上不如换忽雷驳驭使?或者,与臣一骑。
第七百二十二章 敌众
直至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在第二波伏击下连中两箭开始慢,顾星朗换忽雷驳与沈疾一骑,前者驾马,后者左手持刀右手举弓防御。
这种时候方知铠甲要紧,能挡去大半箭袭。顾星朗其实穿了软甲,出霁都便穿着,所以昨夜剑刃虽利终究只浅破皮肉。他既知刀弓无用,沈疾不过有甚用甚,挡半寸也是挡。
忽雷驳高大胜过奔宵等一众名马,两个男人同乘倒绰绰还有余。我大祁将士皆为君上铠甲,沈疾亦然。
你听了我与纪桓对话,仍这么觉得?
如此情形下还能言要事如谈风生,唯有顾星朗。是。臣赞同君上言,能为生民谋福祉真正造就海晏河清,无论一人还是一群人,都值忠义相护。臣信君上,是那一人。
好过君权泯,由纪相、上官相国这些名臣共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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