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回去会喝。眼见他张口声要出,她有些恼,忙打断,昔日约法,君上可是全忘了?
除却静水坞其他地方都不行。
久别失分寸,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他却不能太不管进退。
慕容峋人在余韵中,满腔柔情发酵,闻言一愣,无奈摇头再灌凉茶一盏,复站起,坐回她身边。
竞庭歌旁挪半寸。
好了。他也便不碰她,只温然看她,今日都累了,无论何谏,不差这一晚,那直接传晚膳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竞庭歌愤然转脸瞧他。
慕容峋抬手抚一抚她颊边碎发。满头青丝早散开了,而他喜欢看她披头发的模样,较之平时温柔,以至于乖巧,小小的女孩子。
也没说过不能一起吃饭,对吧?
这人是真跟顾星朗学了能耐长了本事。竞庭歌无话可说,自去后间找镜子挽头发,听着他往门边吩咐传膳。
热腾腾鸡汤先端上来,浓重的红参当归气味,她只瞟一眼便知不止这两味,分明十全大补。
着实没忍住脑中浮现产后补虚四字。
可她半年来其实补得很好,祁宫内有阮雪音一个多月亲拟食谱、御膳伺候,回相府有相国夫人格外殷勤、每日佳肴以示亲善。
更遑论,他根本就不知道。
为何
你受累了,自要多进补。慕容峋一壁答,盛鸡汤,撇开黄亮亮浮油,又挑软糯肉块。
受累可理解为大半年异国奔波,也可理解为方才竞庭歌默半刻,看着汤碗置跟前,终于执匙垂首去喝。
有种照料女儿之感。便听他笑言。
竞庭歌手一抖,匙中汤汁洒出几滴回汤碗,溅起小朵涟漪与心海共振。
什么?她撑着镇定抬眼看他。
最最早她怀疑过顾星朗是否用了阿岩为筹码,白国分城池那次。
到慕容峋轻易答应休戈,又在边境果断讲和,当然出于大局考量、也为她性命妥协她还是怀疑过,是否因为阿岩。
但此后种种平静,回来一个月少相往来,乃至此番琴阁里荒唐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知道阿岩的存在。
而她清楚问过阮雪音生产后再行亲热之事会否被察觉。
阮雪音答她们这个年纪恢复起来容易,她也真照她种种教授下了苦功用了保养之法,且不知造物者偏袒还是母亲们传承好,她与阮雪音肚腹上始终不见纹路,那根淡淡竖线也已在产后这半年间消失无踪。
单凭目力观,她一如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