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宴于六月的最后一日结束北地行程返回苍梧,仍往那间别院。
竞庭歌从淡浮院去,先于慕容峋到。一见面对方便递过来件玩意儿,细杆撑着,上头一个纸制花朵,挺大,四瓣,折出来的,中间聚拢以一个极小的圆形机括固定。
吹一下。
竞庭歌拿在手里颇嫌弃。
上官宴见她不动,自鼓起腮帮子吹,那四瓣便开始转,越来越快,渐成一个模糊的圆。
兰芷香气扑到竞庭歌脸上,她偏开,终于问:这什么?
风车。北地你也去过,竟不认识?
我们去北地有正事。
是啊!而我是游玩,故能集雅趣。
谁不知你也为正事?竞庭歌习惯此人睁眼说瞎话,归还风车,上官宴推回给她,送你的,恭喜你得偿所愿,至少是真正第一步。
今秋会试之争尘埃落定后他是第一个该也是唯一一个对她说这话的人。
尽管仍是这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语气。
多谢。她还是郑重回,收下风车。
却见上官宴又从袖中拿出一物,竞庭歌盯了一刻方确定是张折叠的纸。
雪儿托我带给你。上次就该给的,没来得及。
上次慕容峋出现太快,没机会。
竞庭歌便知纸上何如,忙接过来展开看。
小阿岩坐在春日清晏亭,光影灿灿,繁花似锦。
她保持一个姿势端着那张纸许久,眉眼嘴角皆浮起微笑,那微笑也保持了许久,直到上官宴复开口:
收好了。别煞费我们帮你隐瞒的苦心。
竞庭歌忙将画像折好收入前襟,仍不放心,背过身又塞了塞,方回复神色:你外祖仍在苍梧吧?此番过来,可有去探望?
自然便是姜家。还是那日同陆现聊霍氏兄弟现状,说起霍衍对南北军实际的影响力,她蓦然反应:
南军有卫尉,北军有中尉,是慕容峋登基后依自己谏言所设、用以制约霍衍的两军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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