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六月时上官宴给的帐册,那本慕容峋依照其上内容暗中在查实的最有力证据,还捏在竞庭歌手里。
深根之家皆有暗谋之疑,暂排除陆氏之后又逢兰氏被上官宴捅出来,她当然要借此机会再探虚实。
这日慕容峋来静水坞,竞庭歌正垂杆钓鱼。
宛空湖中真有肥鱼。
原本没有,是她住下后,有事没事总爱垂钓,他就偷偷安排了在这片水域养鱼第一年夜深人静时亲自带人行动,以至于第三年夏她真从湖里钓出一条大鱼他不在现场,在御徖殿听的奏报,兴冲冲跑去静水坞邀功,却对上竞庭歌一脸怒容:
怎么有鱼啊!咬着我的线直往下拽,险些把我都拽进湖里,总算拉上来了,好家伙,这么大!
那年她将满二十,同年初春阮雪音刚去霁都。那鱼就在旁侧木桶里,她只怕他没看见,一边说,两手比划尺寸。
慕容峋陷在这份也许只他见过的可亲可爱里,傻笑好半晌,方道:湖里怎会没有鱼。你三天两头垂根杆子,不就为钓鱼?吃惊哪门子。
君上,陛下,臣可是垂杆子两年没钓上过哪怕一只小虾米!突然来这么一位,她指着那木桶,桶也是整个静水坞能找到的最大,而忽反应:
从前没有吧,你后养的吧!
两人声都大,绣峦和奉漪站在远处忍不住笑。
竞庭歌方收敛,不再纠缠,自此开始了湖边静坐思索还能喂鱼钓鱼的日子。
不得不说,比枯坐有趣,尽管她早就习惯了无趣,本身也是个无趣之人。
有斩获么?
又三年过去,又是一年盛夏鱼肥时,慕容峋走到大石边看旁侧木桶。
还空着,水波深静。
嘘。竞庭歌气声,快来了。
慕容峋便一掀衣摆旁侧坐下,笑吟吟等她显身手。
那红彤彤龙鱼就在两刻后跃水而出,随竞庭歌起身扬手臂摇着尾与鳍跌到岸上,血红的,阳光下夺目。
竞庭歌蹲下一把拾起放桶里,鱼儿悠游,分毫不慌。
慕容峋在这头看她蹲着看鱼,半晌不动,也过去蹲下同看。
你放我放?许久,竞庭歌抬头问。
钓上来鱼从不为吃,没吃过,总是放回去。慕容峋很习惯,单手将鱼捞起,顺湖沿温柔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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