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下、长公主和瑜夫人在覆盎门相送,身后街上不乏百姓,妇孺尤多,尽伸着脖子望。
淳月将为纪齐准备的大箱子交给淳风,纪晚苓亦有小包袱托淳风捎带。
瞧这一个个的,我是去戍边,不是去替你们照料弟弟!且我所驻边镇与他不在一处,隔着
只隔百里。纪晚苓难得抢话,还望殿下,多加照拂。
请公主照拂臣下,道理上本没毛病。只是自己头回带兵,又是女子,而纪齐自幼习武、在边境已一年,该谁照拂谁啊!
淳风瞧着纪晚苓那张莫名恳切的脸,好脾气地点点头,又凑近低声:
我照拂你弟,你也得对我嫂嫂好些,唔,好些都不必,别找麻烦就行。
纪晚苓一怔,我与皇后素来和睦。
这话放在从前略假,时至今日,倒很中肯。
淳风又同淳月单独告别,没说几句,被对方婚事不可因此耽搁的絮絮叨吓得赶紧逃去阮雪音身边。
有空就写信,多多益善。阮雪音握住她手。
从前的阮雪音哪会这样。顾淳风没由来想起当年御花园初见,对方皮肤黝黑、惜字如金,而自己愚蠢多话,身边尚有阿姌。
也反握她手,紧紧地,面上却玩笑:真有空写很多信,说明没认真履职,要被嫂嫂罚的,我才不上当!
阮雪音哭笑不得,离别意更甚,后悔了。不该让你走这条路,舍不得,还想天天能见。
再知今非昔比,顾淳风也不意阮雪音能说这种话,一时呆住,嫂嫂你这么说我要哭鼻子的。
阮雪音忽倾身抱住她。建功勋是次要。保重自己。
今晨与顾星朗、小漠道别,顾淳风都没有哭。
但此时她鼻子发酸,反手轻拍阮雪音的背,插科打诨说着堂堂皇后像什么样子,视线无意间飘到远处明光台。
祁宫至高点上,一高一矮,风度翩翩,都负着手以至于身姿极似,正朝这头望。
当然便是她的兄长和弟弟。小漠其实又高了不少,言行越发像顾星朗。
舍不得成这样,也不出来送送我。淳风嘟哝玩笑。
阮雪音亦收身回头看,好像男人们都这样。
故作深沉?淳风继续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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