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没兵器,这般冲出去
慕容峋笑了,那简单。
雷暴在此期间已经渐弱。
宫门外,国都内,原本相当的两方声势起了高下。是南军因天命大震,而北军先临雷电之袭、再失了主君示下,群龙无首,几位将领皆觉无措。
南军遵霍骁与姜辞的指令,开始叫阵。不为挑战,实是显威风,劝对方识时务、做俊杰。
雨点子由稀至密,大颗大颗冰雹似的砸下来,盔甲在回响,战马在嘶鸣,直教势壮者更壮、势弱者愈觉凄凉。
这样下去不行!须遣人进宫请旨!一名北军将领低声。
无旨昭辉门不得开!怎么进!另一名将领狠声回。
请旨?做甚,问君上要不要降么!第三人气咻咻。
降还是战,总要有个说法!继续拖延,军心都散了!到时候不降也得降!说话者啐一口,君上究竟在磨蹭什么!
总不会
几人间稀薄的空气静了一瞬。
只闻轰隆雨声。
只相互盯着都被淋得透湿的脸。
那人原只想说:总不会受伤了。
其他人却莫名往更严重了想,盖因那天命之说,实在慑人,而雷电忽至引燃沉香台,时机之准,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几人因这番心照不宣更觉无措。
身后战阵便在下一刻出现骚动,仿佛是有人倒了地。
怎么回事?去看看!一名将领压着声喝令。
两名兵士忙忙动身。
这头生乱,衔元街以南喊声更响。霍骁、姜辞,乃至于阮墨兮、上官妧,你方唱罢我登场,个个有词,混在狂风暴雨中如无尽的经咒。
北军几名将领渐渐停了议论。
皆有种不战而将败的空茫之感,仿佛正尽力捍卫的身后皇宫,已成了空巢一座。
他们的主君不在。
不知在哪里,不知生死。
那因新的天命出现而开始摇摆的信仰,于这一刻,真有了坍塌之势。
昭辉门却在身后开了。
沉重的巨响,居然没被雨声兵马声掩盖。所有人扭头的扭头、踮脚的踮脚,终能望见由窄至宽的门缝间,远远如海市的含章殿。
太远了,又兼大雨滂沱,迷雾一片。
但迷雾一片的幕景之前,就在昭辉门下,两人一马却极分明。
那是一匹通身瑰紫的高马,暗夜红光中毛色油亮。其上的人玄衣铁甲,左手一把琴,右手一把刀,正襟危坐,目光如刃刺破雨帘。
他身后还有一张脸,小小的,因苍白而如晴夜的明月,顶着头盔从铁甲肩部探出来,目光也如锋刃,直直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