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懂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竞庭歌目光灼灼,他问你什么?
慕容峋方才本就迷糊,此刻回忆,一时竟只想得起最后两句。我们要去蓬溪山?
门是关上的,但竞庭歌总觉顾星朗在门口偷听,不在门口也在隔壁墙边,抬手捂他嘴,又凑近:现在开始小声说话。
连番动作慕容峋都喜闻乐见,不避更不拿开她手,瓮声道:女儿呢?抱过来我看看。
什么时辰了,早睡了!竞庭歌气声,仍不放心,干脆脱鞋上榻,将床帐全放下来。
在哪儿睡?
竞庭歌斜眼扫隔壁方向。
我的女儿凭何睡他们屋里?!
人家养的,人家愿意!阿岩也愿意!比跟着你我睡自在!
两人都气声,偏情绪饱满,以至于账内十分热烈。
慕容峋被堵得说不出话。
半晌愤愤:真是岂有此理!又目露凶光,还有你!这么大的事竟瞒我到此刻,我慕容峋的女儿,蔚国的公主,居然委屈在祁国当郡主!还管旁人叫爹爹!
竞庭歌冷眼瞧他,气色分明差却是眼都骂红了,幽幽道:带回来让你册封公主,我就可以彻底退出朝堂了。
退出就退出!做了皇后,一样指点江山、平定天下!阮雪音不就玩儿得风生水起?!就你死脑筋!
此人鬼门关走一遭回来,腰板儿直了声也大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能做皇后指点江山,其他人呢?竞庭歌耐住性子,这一朝一代有几个皇后的位子?阮雪音不也得靠推行女课,才得让更多姑娘有机会指点江山?且也就是你和顾星朗,换一任国君,能让自己的皇后干政,一起平定天下?
慕容峋又被堵住,但很快恢复:你何时又背上这副担子了?当初不是只要自己位列朝堂、名扬天下?
疲惫袭上来,竞庭歌弯了脊梁骨,捞一角棉被抱在怀里,老了,历事多了,就没法事事只考虑自己了。还是少不更事好,随意轻狂,也不为自私羞愧。
十月才满二十五,说什么老,看着跟我刚认识你那会儿没分别。慕容峋瞧她这样,一身脾气全散了,挨过去,将人往怀里摁,
我这毒算解了?彻底活过来了?
小雪是这么说。竞庭歌懒声,我本还不信,看你这会儿这架势,信了。
慕容峋有些惭愧,不是故意对你凶。你也太气人了。
我一直都很气人。
是是是。你一直就这样,我还是喜欢,心甘情愿,那便不能因此凶你。我错了,好不好?
竞庭歌想趁此间隙休息,合上眼。你也再睡会儿。
慕容峋身上仍酸沉,却是不困,低头贴她的额,我们何时去蓬溪山?
竞庭歌似已睡着了,半晌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