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不喜欢这花的香味,今年也是怪,夜夜闻着都不觉腻。顾星朗喝药,她便随口闲话,同时拿起托盘上盛了蜜饯的小碟,等着递给他。
繁茂的藤蔓沿廊柱攀爬,将整段廊道笼罩在浓绿的阴影里,涤砚和棠梨领着一众宫人在廊道外静候,隔着被晚风吹拂的摇晃的枝叶,什么也看不清。
廊道里阮雪音正拿起小碟,挑了一颗蜜饯递过去。
顾星朗瞧她这副温柔乖巧的样子,忽想起这些年两人吃蜜饯的一项传统。
你先尝尝,甜再给我。
阮雪音一怔,并没有想起某项传统,只怪道这蜜饯白日里也吃过,哪还用再尝?
但她今夜摆正了心态,于公于私都想让他高兴些,依言放进自己嘴里,确定好吃,又拈一颗往他嘴边送。
顾星朗却依然盯着她,确切说,是她的嘴。这颗又不知甜不甜了。你那颗甜,给我吃。
阮雪音这下想起那桩传统了。
也便明白了他意思。
这都被我抿得不甜了
你再说下去,更没味了。顾星朗神色清淡。
神色清淡说着一件不太清淡的事。
阮雪音回头眺廊道那侧,觉得没人在看,似乎也看不进来,很快地倾身仰头,鼻尖都没碰到,径直将那蜜饯渡进他口中。
她撤回来的动作更快。
仍是没快过他的胳膊。
后颈窝被擒,晚香玉的气味突然稀薄然后彻底被抽离,廊道顶成片的浓绿入眼,随她渐渐闭上眼,也消失无踪。
夜鸟唧啾,风将藤蔓吹得沙沙响,阮雪音在这沙沙声中想起蓬溪山的竹海,竹海间奔腾的溪流寒冬亦不封冻,岁岁年年,天长地久。
太久了,她被后劲窝的疼痛迫得睁眼。
顾星朗浑然未觉,直到她呜呜咽咽一再试图说话,他不得不松开些。
疼。
他方反应,彻底松手,越过她肩头察看,是红了。
你好意思。阮雪音埋怨,觉得他实在不必用这样大的劲,她并没有拒绝。
最近,不太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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