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回。竞庭歌洞口张望。
阮雪音更是不安,只怕躲什么来什么,真被朝朝撞上了亲爹。去看看?
你算了。再是得知顾星朗很平静、没想怎样,竞庭歌仍不敢大意,家里等着,我去。
你一个人
天黑还早。北地黄昏长,我有匕首,不会走远,就在咱们熟悉的这片望一望。
接下来的辰光阮雪音如坐针毡,难得丢了静气,在洞内来回踱步。
听见外间声响时她几乎是冲出去,喊了声朝朝。
看见的却是顾星朗。
北地黄昏的日光照雪,在空气里结出似蓝似紫的云絮。今日太意外,局面有些乱,早先惊鸿一瞥阮雪音收着所有情绪,而至于此刻,看见此人,有些不确定真假,怀疑是错觉。
该回的没回来,该在的出了门,只剩下她,他便不早不晚地来了,哪有如此巧合?
且,他不该赶路去了么?
直到顾星朗步步行来,眉眼神情皆分明,她才肯定,下意识退两步,见他没有停步的意思,蓦地跪下,
民女拜见君上。
他的衣摆就静止在她眼前。
黑色戎装,脚上是蔚军常用的革靴,沾着晶莹的雪粒子。
好半刻深静,积雪被傍晚阵风吹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起来说话。
谢君上。
阮雪音起得很慢,很谨慎。顾星朗似不在意,继续往里走,仔细打量洞中布置,目光在孩子衣物和一些小玩意儿上停了又停。
好久不见。只听他又道,比午后乍见时更平静。
阮雪音才真有些放心了,抬头回:君上圣体安康,实乃黎民之幸。
他气色看着确实不错,天寒地冻跋涉还有如此状态,想来体内余毒已尽除。
说起来朕的病症,你最清楚。顾星朗立时听懂,御医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些,今日难得偶遇,你来诊断一二吧。
这谈话往来实在叫人踏实。
分寸亦佳,他始终保持着在她看来极为合适的距离。
便是有了新归属的好处吧,不知哪位佳人捕获了圣心。
他的样貌也与从前不同了,更凌厉,叫人乍望生惧也好,惊涛骇浪已在脚下,大业功成就在前方,这是帝王之相。
浅淡的酸涩被深重的欣慰完全盖过,她彻底放松下来,是。君上请坐。
洞中简陋,所谓坐,不过是一块相对平缓的灰石。
顾星朗就座,阮雪音便跪在近旁,伸出右手,三指搭上他腕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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