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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火漫,阮雪音不动声色望对面。

竞庭歌满脸愠色,猛一个起身便要往外走。

另一侧上官宴瞧见了,招呼道:先别出去啊,有好东西让你们尝。

自然是刚才的泉水煨蛋,一路提回来已经凉了,他吩咐加热,侍者正好送至。

阿岩朝朝!过来!从前隔三差五便见,他仿佛还在昨日似的,张口就来,十足亲热。

不认生如朝朝亦有些傻眼,与阿岩对望。两个孩子又分别望娘亲,惹阮雪音与竞庭歌也对望。

去吧。阮雪音道。

上官宴与顾星朗便自然而然剥起了鸡蛋,各为女儿。眼看孩子们吃得香,继续剥,让拿给娘亲。

竞庭歌还立在中央,想及方才与慕容峋拌嘴,一把接过阿岩递来的蛋,就那么站着吃,吃完道:确实不错,再来一个。

屋内除了顾星朗人人知她不爱鸡蛋。

慕容峋就更知她是故意气他,冷笑道:将我那份也吃了便是。

上官宴一笑,确实有。向竞庭歌,来吧,我再给你剥。便拍旁侧坐垫。

竞庭歌当真迈步。

慕容峋脸黑得如暗夜墨色。

此人从前就会为上官宴的事着恼,阵仗挺大,竞庭歌说过。阮雪音默计较。但菜肴而已,委实没必要,唯一的解释是:他打算在寒地取上官宴性命,却发现竞庭歌仍对那人上心得不止一星半点那么他若真杀了他,竞庭歌会如何反应?更有甚者,她会不会直接阻止?

临大事而心乱,才是他此刻反常的真正缘故吧。

第九百六十一章 少年嬉

晚饭的后半段阮雪音没有吃好。

她陷入了要不要暗示或者直接告诉竞庭歌的焦虑。

这样的艰难不是第一次了。回首经年,前辈们对她的同一个断言似乎总在应验:

老师说她始终站在棋盘中央,又总能轻易地洞若观火,所以总要面临抉择,凭只言片语就引动旁人的命运;

段惜润的父亲在却非殿说,她是最难的。

而竞庭歌对这件事做出了解释你这个人呐,能推会算也罢了,偏还经常算得比我们快,总是提前猜中,当然就只能自苦。说好听些是敏锐,说难听些就是敏感: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上心,然后一钻到底。

丧母又被父亲嫌恶的敏感,孑然少年时的敏感。竞庭歌其实也一样,所以敢这样断言,所以断得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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