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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个人不是她的冒顿哥哥!

她不在的这些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把她的冒顿哥哥还给她!

怎么傻了?问你话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嗓音粗粗哑哑的,兰佩根本接受不了,扭头就跑。

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大半年,盼来得绝不是这样的冒顿哥哥!

你去哪?

见她一句话也不说,撒腿就跑,冒顿怕她又出什么意外,胡乱穿上剩下的衣服,紧跟着追了上去。

兰佩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跑得更快了,岸边芦苇蓑蓑,高过人头,她的小个子隐在其间,只可见偶尔闪出的一点红。

她现在一心只想去找大阏氏,问问她原来的那个冒顿哥哥究竟去哪了,是不是被她藏起来了!

你站住!

冒顿没想到,不过大半年没见,原来跑两步铁定摔跟头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跑了,像是生了翅膀,跑得像风一样快。

就在兰佩即将穿出芦苇荡的一瞬,她的小细胳膊被他一把紧紧攥住,兰佩被迫停下,一低头,看见他粗大的手掌正捏着自己的胳膊,好似轻轻松松,就能嘎巴一声捏断。

她的视线顺着那只大手慢慢看上去,眼前这个与芦苇一样高耸的人,脸上明明还有冒顿哥哥的影子,却是那么的陌生。

变了,一切都变了。

第一次,她是如此深切地感觉到他和自己的不一样,她从不知道,被她自小叫做冒顿哥哥的那个人,会突然变成另一番模样。

半个月前听大阏氏说兰佩就要回单于庭了,当时大阏氏似有意问他,兰佩回来,你高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

冒顿意兴阑珊地怼了一句,看起来,像是真的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从前兰佩在单于庭的时候,不喜别人,独独黏他,不管他对她有多凶,多厉害,她都跟结结实实长在他身上的小尾巴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被她黏得烦躁时,他就想,太阳神啊,要是能她在他面前消失该有多好!

大概太阳神真的听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呼唤,很快,他便听到了右贤王兰族即将迁往封地的消息。

奇怪的是,当他得偿所愿时,并没感到特别满足和开心。

真到她们一族离开单于庭的那天,他早早醒来,天不亮便爬上望楼,目送那蜿蜒的牛马车队缓缓向西进发,眼角竟会有丝酸涩。

这多半年来,身边一下没了兰佩的聒噪,没人再黏着他教骑马射箭,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可以在秋日一整天和拓陀策马奔腾比试射艺,夜晚入林间狩猎,可以在冬日立于冰面跟单于庭顶尖的摔跤手们挨个切磋,将那已经封冻的白鹭泽摔出道道裂纹,之后在泽中央砸出一个冰眼,于猎猎寒风中孤坐冰雪间悠然垂钓,可以在春日浸泡在单于庭外密林深处的冶炼坊、木工坊、烧陶坊、制毡坊里跟着工匠们学手艺,亲自打制出一些小玩艺

如此满满当当,做着他喜欢的事,反倒觉得日子一下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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