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乐美滋滋地记下。兰佩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板下脸催促:还有事吗?我要睡了。
哦,好好,你睡吧,我走了。
呼衍乐这才作势起身,腿还未抬,突然又问了句:对了,还有头饰和发髻,姐姐觉得我是椎髻花簪,戴绿松红宝流苏头箍好呢,还是盘头发辫,配金嵌玉大红抹额好呢?
兰佩实在很想冲她大吼一句你到底有完没完!却在看见她一副待嫁小娇娘的欢喜神色后败下阵来,悻悻然回了句:你戴什么都好看。
听到兰佩这么说,呼衍乐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明儿别锁门啊,我肯定还会有事要来找姐姐商量的!
兰佩不答,已经闭上了眼。
呼衍乐的母阏氏两年前离世,休屠王是个领兵打仗的粗人,对繁缛礼节向来敬而远之,因而操持婚礼的很多事,呼衍乐拿不定主意,又不敢总去叨扰姑姑,思来想去,兰佩与她年龄相仿,懂得多,又闲着无事,是给她出主意的最佳人选,遂不计前嫌,什么事都跑来问她。
兰佩就在她无休止的聒噪中,被动地知道了他们在婚礼上将穿什么样的婚服,配什么样的冠饰,行什么样的礼节,喝哪种酒,烹哪些肉
因而当她忍够了足足二十天,就连新婚之夜夫妻同房需要做什么准备的私密话题都被呼衍乐拿来咀嚼一番之后,为了躲这个瘟神,她不得已做了个决定。
次日一早,兰佩叫阿诺进帐,让她扶她起床。
什么?阿诺不敢动:小主,你的伤还没好全呢,不能起来!
我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就试试看,你搭把手。
说着兰佩从仰卧变为侧躺,然后靠大腿的力量支撑,双手撑住榻沿,咬牙使劲,坐了起来。
这个平日里看似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却是十分吃力。兰佩坐那缓了好一会,连连喘气。
小主,你这是何苦
来,扶着我。
待到觉得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兰佩紧紧抓住阿诺的手往下撑,两条绵软的腿使劲蹬地,摇摇摆摆,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阿诺发现兰佩脸色不对,急道:小主还是躺下歇歇吧,不急这一会
兰佩不理,攥住她的手朝前缓缓迈了一步,觉得还行,又迈了一步,大腿不知哪个部位突然扯到了腰间某根神经,强烈的酸疼感促使她两腿一软,直直向前栽过去。
小主!
幸而阿诺及时抱住她的上半身,兰佩才不至于重重摔在地上。
小主阿诺见兰佩咬牙硬撑,自己无计可施,又着急又心疼,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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