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而清晰。
呼衍乐这两天睡眠不足,头昏脑胀,可饶是她再晕,也猜得到此刻冒顿口中正声声唤着的蓁蓁是谁。
她的脸色瞬间黯沉下去,新婚之夜他的烂醉不归,一时间全有了答案,联想起自己于婚前成日里往兰佩的毡帐里跑,对她信任到恨不能把所有喜怒哀乐统统告诉她,呼衍乐觉得自己简直蠢不可及。
身为休屠王的掌上明珠,她从小脚不沾地手不沾水,在父王的溺爱下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眼珠子永远端在头顶,见人只会用鼻孔哼气。
在对冒顿芳心暗许之前,她从不知何为委屈二字。
她所有的委屈,都只在面对冒顿和兰佩时,作为那个多余的存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如影子般默默相随了十几年。
这样的隐忍,实在不符她呼衍小主的身份性格。
她竟也做到了。
如今,一昔得偿所愿,她便天真地相信了兰佩的话,以为她当真与冒顿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她不愿也不敢怀疑埋怨如今已是自己丈夫的太子殿下,便将这满腔愤怒一股脑地泼向了兰佩。
那个阴魂不散谎话连篇的狐狸精!
呼衍乐痴痴凝望着床榻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冒顿,不禁微微扬起下颌。
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她才是太子的大阏氏,她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耻辱一笔笔地算明白,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呼衍乐的大婚之夜,兰佩也不知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像是三魂七魄都被人抽空了,如个鬼魅般飘了一路。
那个纯属泄欲且夹杂着刺鼻酒气的强吻,一想起,便令她阵阵作呕。
真不知前世自己是如何忍得下日日受他如此折磨。
不,她也试图反抗过,甚至不惜以命抵命,只不过没能得手,陷入更为悲惨的境遇罢了
阿诺打水回来不见小主,急得围着毡房找了几圈,这么晚了,天又黑,她实在想不出带着伤的小主能跑到哪里去,正在绝望之际,突然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踱来,定睛一看,正是小主。
她瞬间定了心神,赶忙迎上去扶住她:小主这是去哪了?可把我好找!
...
小主?
见兰佩不言声,阿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小主魂不守舍的一张脸活似烧红的烙铁,嘴唇又红又肿,像是被蜂给蜇了。
兰佩别过脸去,冷冷道。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