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过去记忆中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他所好奇的答案,若从她口中说出,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
兰佩嗤笑一声:为何会在这里?和昨晚一样,我有要紧事找兰儋,如果殿下知道他在哪,还烦请带路。
冒顿眼中的火焰一寸寸灭尽,脸上重又恢复了惯常的肃飒神情。
短暂怔了片刻,末了,他点了点头道:随我来。
说完他便一头扎进雨中,全然不顾身后的兰佩是否跟上。
她已不止一次对他说这般决绝的话,偏他总是一意孤行不长记性。
若她心悦于他,又怎会一次次那么急切地将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他在这雨中策马疾驰着,强迫自己记下今日她所言所行,再不许对她做分毫逾矩之事。
兰佩顾不上多想,铆足了劲跟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生怕一个眨眼,那背影便倏尔消失不见。
将她带到兰儋的军帐外,冒顿掉头即走,没再多说一个字,多一刻停留。
兰儋不明所以,见兰佩全身透湿,赶紧将她延入帐中,又回身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太子,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兰佩当听不出他所问何事,开门见山道:伊丹珠昨夜钻入昆邪王绛宾的毡帐,被我无意撞见,我担心她们与乌日苏联手。哥哥,昆邪王手握重兵,你们还是要早做防备。
兰儋一愣,继而问道:殿下知道了么?
兰佩摇头:还不知。
走,同我找殿下去。兰儋说着已经大步向帐外迈去。
哥哥!兰佩自身后叫住他:我不便前往,哥哥将话带到即可,若无事我便回了。
兰儋停住,回头,这才发现兰佩破烂的衣袖和包扎过的手臂,眉头不由得一拧:你怎么受伤了?
兰佩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臂轻轻盖住伤处:雨天路滑,跑得太快摔了一跤,不碍事。
兰儋将信将疑,又见她一身湿衣,犹豫片刻后取出一件大氅披在兰佩身上:军中多有不便,回去也好。后日便是蹛林大会了,十日内若月氏寇边,封地或有战事,我看你近期还是留在单于庭最为稳妥。
非常时刻,兰佩不愿因自己意外生事而叫父亲和哥哥分心,遂点了点头,又不放心道:哥哥,这次殿下若领兵亲征,你一定会跟随罢?
兰儋想都未想,笃定应是。
那如若太子不上钩呢,乌日苏的阴谋不就落空了?
这两天兰佩一直在想,乌日苏执此险棋,终极目标实为冒顿,如果冒顿执意按兵不动,乌日苏又能拿他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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