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最后一缕暖阳不着痕迹地洒过她的头顶,轻拂她胜雪的肌肤,反射出剔透的光,熠熠令人睁不开眼。
他心头一软,不禁握紧手中的径路刀,飞身策马向北大营奔去。
兰佩听说了金帐中传出的消息,一切全在掌控,却又充满了未知与不定,与其闷在帐中坐立难安,倒不如当个孩子王暂时忘掉那些无谓的烦恼。
听见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她从孩子堆中一仰头,眼神恰巧捕捉到了马背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巍然挺拔,似肩上有再重的打压都不能让他垮下。
她忽而有些走神。
若不是她今生执意悔婚,逼得乌日苏丧心病狂铤而走险,他大概也不会多历这一劫。
虽知他定会凯旋,但刀箭无眼,铩羽而归所需付出的代价她说不好。
哪里有不流血的战场。
多一份拼杀便多一份危险。
思及此,她的心中不知怎的竟会生出一丝愧疚。
罢了,已成定局的事,她又在这胡乱多想什么呢,说不定他完好无损平安归来,经此一役不但实战练兵提振士气,还震慑宵小翦除奸吝,于他登顶反成助力。
再说,就算他挨了刀箭又如何,他本来就是个自虐狂,上回伤得那么重就是不医治,身上没点新伤还会皮痒呢罢
姐姐在想什么呢?咱们接着玩吧!
兰佩被孩子们拉拽起身,飘远的思绪很快收拢到眼前,她羡慕地看着孩子们不经世事的小脸,点点头道:好,接着玩!
傍晚时分,本应在北大营准备出征事宜的兰儋突然回到单于庭,直奔兰佩的寝帐,从怀中取出一把佩刀递给她:给,明日开拔,军中还有很多事,刀给你送来我便回去了。
等等等,兰佩见他放下刀就走,连忙叫住他:什么意思这是?
兰儋懒得解释:我给你的佩刀是不是丢了?
是。上次遇狼袭时
兰儋不耐烦打断:所以重新给你打了一把,这回仔细点用,别再丢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跨出帐门。
明日出发,虽早已暗中开始部署,但真到大军开拔,事情还是想象不到的多,辎重粮草,军旗鼙鼓,行军路线,安营地点,哪里有可能遭遇伏击,都需提前谋划调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