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乐拿不准他说这话的意思,声音微微颤抖着。
得不到你想要的,你会如何?
冒顿微微眯眼,朝她脸上吹着酒气,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一下,两下,用极轻却又极重的音调问道:放毒蛇?
呼衍乐在他的压迫下霎时一僵,血脉凝住,全身如当头泼下盆冷水,凉透。
冒顿一眨不眨看着她眼里的惊恐,慌乱,继续低声道:你忘了那日在北营我对你说过的话?
没有,她一字一句记得清楚,他说,再有下次,莫怪刀箭无眼。
他轻拍她的脸颊,似在等她的回答。
呼衍乐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呆愣着一动不敢动。
如此僵持了片刻,冒顿猛地起身,冷眼看着她的无助,厉声威吓道:且留你一命,再没有下次!
说罢,他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身后,呼衍乐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从床榻上冲下来,一把拉住冒顿的衣袖,眼角泛泪:殿下,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他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她。
不承认,除了不敢面对自己做过得错事,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言以至此,她仍不思悔改,企图用误会两字轻松带过,实在太过低估了他为人的狠辣。
只见呼衍乐话音刚落,冒顿手中的径路刀已贴上她的脖颈,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他手中的力道不轻不重,多加一分,立马白刃见血。
这便是她不知悔改的结局。
呼衍乐再想不到夫君竟会对自己拔刀相向,看他的样子像是气急,还想要辩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一时吓得瑟瑟发抖。
冒顿冷眼扫过她眼中的惊恐,狠厉道:怕了?记住这种感觉,什么时候胆敢忘记,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手中的刀尖挑过她圆润发颤的下巴,轻轻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他腰间的刀鞘之中。
呼衍乐抖如筛糠,瞪着通红的双眼,破罐子破摔嘴硬道:怕?我怕什么?我呼衍乐就从来没怕过!我就不信,为了那个贱人,难道你还真敢杀了我不成?!
冒顿推门不屑道:这世上,还真没有我不敢的事。
身后,呼衍乐那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在帐门关上的一瞬,戛然而止。
十日后,单于庭一年一度的秋猎帷幕盛大开启。
秋日天高,湛蓝的天空中,白云如练,自北向南拉出一道道白色锦缎,曜曜秋阳洒下一层金幕,笼住整座单于庭。
今年,因为太子的得胜而归,秋猎场上的旌旗都比往年更显招展。
头曼兴致颇高,居然也挺直腰板迈出金帐,身披玄色大氅,腰佩龙径路宝刀,脚蹬牛革战靴,翻身跨上他许久不曾亲近的骅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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