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时鸦雀无声,众人显然从不曾想,也不敢想,匈奴会有南下中原,正域彼四方的一天。
他们所生活和了解的匈奴,千百年来只龟缩在漠北一隅,在与周边部落不断冲突和融合的过程中,时而兼并,时而蚕食,国力忽强忽弱,疆域忽大忽小,他们的生存领地和方式,几乎都取决于周边部落和小国的发展态势,取决于老天的阴晴风雨雪,纵使他们时而南下寇边,袭扰中原,那也不过是为了掠夺资源的零敲碎打,从未形成规模。
而如今这位年轻的新王,为他们所描画的,全然是匈奴的另一番景象。
冒顿用他那坚定而犀利的眼色扫过帐内,似乎所有人都在思索他的话,脸上的困惑和不解逐渐释然,有的人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时仍不能接受的,譬如丘林贝迩,也合上了嘴,不再说话。
他想,赵实既是大单于看中并选定的人,即便此刻不曾露面,定也有他的道理。如今丘林部忍辱多年,总算熬得出头之日,对大单于千恩万谢还来不及,又何苦为了大单于已然决定的事惹他不快,若再想据理力争,看在旁人眼中,便是他依仗大单于的母族势力,不知好歹了。
见众人皆默然,冒顿稍顿片刻,开始继续分封
封拓陀为左大将,兰儋为左大都尉,一文一武,为他的左右肱骨。
封朴须族新继位的族长朴须訇为休屠王。
到此,雄韬大略的匈奴王,通过对帝国版图的重新洗牌,初步组建起由左贤王挛鞮绛宾,右贤王兰鞨,左谷蠡王丘林贝尔和右谷蠡王赵实辅政的决策核心,形成了王庭政权互为犄角的四足鼎立之势,开启了在他统领之下的崭新帝国时代。
三日后,单于庭盛大的分封大典在祭祀神台前盛大举行。
祭台上的牺牲依次排开、祭天金人难得被请出神龛,立于祭台正中。
大单于和大阏氏身着盛装,接受刚被分封的王族、贵族首领的叩拜,
萨满一身金银法器,在鼓乐喧天中来到祭台前,白马祭天,乌牛祭地,新任命和分封的大臣、部族首领歃血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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