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两人见到彼此滑稽的模样,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兰佩使劲抖了抖自己脸上的雪,然后抽出手帮他清理脸上的白雪,冒顿的笑意挂在脸上,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胡撸,眉头,睫羽,鼻翼,直到落在他的唇边,他猛地握住她的手,情难自抑地俯身对着她的唇盖了上去。
只轻轻一下,如同游戏,便又分开了。
两人的唇瓣上沾着雪粒,在这似闪电般的触感中,雪粒飞速融化成了雪水,润在双唇之间,未待兰佩自第一波的突袭中缓过神来,他的唇再一次贴上了她的,这一次,他们品尝到了只属于彼此唇间雪水的味道。
清凉,甘冽,带着微微的甜。
......
伴随着白鹭泽结实的冰面裂开第一道长而深的缝隙,这个漫长的冬季终于在春的抚触下,渐行渐远。
顽强的野草蛰伏在厚厚的冻土之下,只待冰雪消融,破土而出。
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初初登场的匈奴王在这冰封千里的时节里,完成了对单于庭旧势力的彻底清理翦除,建立起绝对忠诚于他个人的政治和军事堡垒,厚葬了他的母阏氏,通过提前安置,将每年都会经历的雪灾带来的损失降到历史最低,并将匈奴间最远投放到西域三十六国,为他日后的军事行动埋下伏笔。
如此,他常白日黑夜忙得颠倒,兰佩的作息也不得不随着夫君的节奏而打着乱仗。
有时,她干等到午夜,以为他定是又要熬个通宵不归,自己刚脱衣睡去,他便裹挟着一身的冷气钻进被中,将她生生冻醒。
有时,他却是一夜不回,她补了个好眠正欲起床,却被他突然闯入,只得陪他再补上一觉。
兴致好时,他也会翘班,将她从被窝里拎出,裹个严实,之后两人一骑,领她去白鹭泽冬捕。冰窟里钓上的鱼,他就在泽边用雪水收拾干净,生火炙烤,待到香气扑鼻,他将蒜瓣似的鱼肉一片片剥下,喂到她嘴里,期待地望着她,听她呼着白气由衷地叫道: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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