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如此说来,他们如今已是东胡的子民?
阿伊古心头一紧,一时摸不清这位年轻君主所问何意,不敢轻易作答。
若说不是,东胡王赐予呼衍部族的草场很可能被冒顿当做大礼欣然收入囊中。
若说是,那流民的首领毕竟是呼衍黎,匈奴曾经的国母大阏氏,如今夜夜宿在东胡王庭,只怕冒顿对此早就怒火中烧,只等此刻发作。
阿伊古短暂怔了片刻,很快恢复镇定,按照来前和东胡王商议好的说法,右手触胸,王顾左右而言他:能与匈奴王族联姻,是我东胡之幸,如此,两国世代友好之基,将更加坚不可摧!
冒顿几乎不用想,便猜到了这番说辞的出处。
除了呼衍黎,还有谁会如此大言不惭,将自己的通敌叛国、无耻下嫁定义为王室联姻!
兰佩坐在他的身侧,清楚看见他搁在案几上的双手缓缓握拳,直到骨节间青筋凸起。
她知,他正极力压制着满腔愤怒。
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小手盖在他手背之上,之后轻轻撬开他紧握的拳,手指探入他的手心,直到被他握住,用指尖的凉意祛除他的怒气,如此一个小动作做完,她再想抽回手,他却不放了。
其实,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阿伊古,前世她在东胡的那段岁月便不断开始在眼前闪回。
作为东胡王的近身侍臣,阿伊古几乎见证了她在东胡所遭受的所有□□和不堪。
如此旧识,此生再见,她的心情自然是低落无续的。
况且,她比谁都清楚,阿伊古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前世,东□□使者来索要冒顿心爱的阏氏之前,曾先试探着索要冒顿的爱马,结果冒顿几乎连眼都不眨,便将自己的爱马送去了东胡,气得单于庭内众王族大臣们脸都绿了,心想自己一心拥护的王,怎会是这样一根软骨头,竟将匈奴男儿最看重的爱马拱手让人,别说堂堂一国之君,此等羞辱之事,即便对于匈奴普通男儿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兰佩知道,历史不会改写。
这回,便是东胡王无理索要的开端。
果然
酒过三旬,众人微醺,只见阿伊古以酒壮胆,突然扬声道:世人都知,当年匈奴王仅靠一匹千里马,便从月氏国翻山越岭,过流沙,渡居延,回到匈奴,真乃神助之奇人奇事!在下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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