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他最心爱的女人。
冒顿思定,半掀眼眸,见赵实仍在那跪地不起,朝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赵实不敢妄加揣测大王所想,但知他的心情定是乌云压境,正强忍克制满腔锵愤,遂不敢多发一言,疾步告退出帐。
此时,甫入单于庭的鞠婼阿姆,已在帐外等候多时。
冒顿本已打算回寝帐,听到通传,不知她有何事,这么晚侯着定要见他,只得命她进帐。
阿姆有何要事?
一天忙碌下来,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冒顿的神色渐渐覆上一层倦怠。
鞠婼深深叩首,沟壑纵横的脸上凝着沉重,缓声道:大王命奴今日去为大阏氏调理身体,大阏氏身体并无大碍,只是......
她欲言又止,在冒顿射来急切探究的眼神下,和盘托出心中疑虑:大阏氏随身所佩香囊,在老奴前次给大阏氏疗伤时曾留意过,香料产自西域,多种异香均有药效,长期佩戴,恐致不育。
瞥见冒顿逐渐锁紧的眉头,鞠婼忠心耿耿道:当日老奴并不知她日后会嫁与大王做大阏氏,因而未曾多想,然今日老奴见大阏氏仍佩戴此物,便不得不告知大王,若大王有意与大阏氏开枝散叶,此香囊,便要不得。
兰佩随身佩戴的那枚香囊,冒顿是见过的。
不仅见过,还拿着把玩过。
因着象牙雕样式着实精美,他在去月氏之前,从未见她戴过,他还问过兰佩,这香囊是哪来的,闻了闻,又问她里面都有哪些香。
印象中,兰佩当时一把夺走了香囊,随口岔开了话题,并没有回答那香囊是何人所赠,又有哪些香。
如今想来,她那时的反应,着实也有些蹊跷。
他按下心头疑虑,对鞠婼说:孤知道了。阿姆刚回单于庭,今日定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鞠婼诺诺应声,退出金帐。
阿姆走后,偌大的金帐内,倏然安静下来。
已过亥时,单于王庭早已陷入沉睡,冒顿自王座上起身,踱出金帐外,月光如水,溶溶漫过单于庭内绵延的毡帐,阿承提灯在前,引他回寝帐
此时单于庭内,除了金帐,还唯一亮灯的所在。
朦胧的鹅黄色光自寝帐的窗牖投出,于草地上落下片影,那窗后有人在等他归,他的心中一暖,不觉加快了步伐。
推门进去,兰佩果然还没睡,已洗漱沐浴毕,身披一件白色绢衣,青丝如瀑垂泻,樱唇桃腮,肤白盛雪,正斜倚胡榻上,对着一张羊皮卷怔神。
连他进帐都浑然不知。
他心头一软,从身后悄悄逼近,未等她反应,一把抽走她手里的宗卷: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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