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一人溜边疾入,对着拓陀耳语两句之后,只见拓陀眉头一拧,又疾步迈到冒顿身侧,躬身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两句什么。
冒顿的神色似有一怔,又迅速恢复如常,含笑对乞伏道:使臣方才所说,本王已记下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极是辛苦,不如先请回帐休息,此事容我与众位王公大臣商议之后再做定夺。使臣放心,本王定会给东胡大王一个满意的答复。阿承,先送使臣回帐休息,好酒好肉伺候!
听他既如此说,乞伏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得诺诺应是,拱手退了出去。
帐内众人见东胡使者离去,一时谁都没动,等着大王发话,谁知冒顿只草草说了句:都散了罢,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了金帐。
......
兰佩幽幽转醒,柔和的日光斜射入帐,银帐内那顶熟悉的绢丝帷帐上泛着层流动的银光。她的意识逐渐清明,记起先前自己拦着赵绮去找巫医,结果站立不稳,突然晕厥了过去。
她搁在锦被外的手,此刻被一张温热的大掌紧握着,耳边是那人轻柔地唤她:蓁蓁,蓁蓁......
有多久,他没这么叫过她了?
她的目光自涣散中聚实,缓缓对上那双闪烁着琥珀般光泽的眼,此刻正满是欣喜地凝望着他,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地上翘着。
倏地想起赵绮说东胡使者已经到了单于庭,她不禁面露诧色,蹙眉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冒顿不答,略微抬起胳膊,手掌覆上她的前额,轻轻向后摩挲着,一下,又一下,那双浓情似水的眼自顾贪婪地看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兰佩心下起急,怎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是温吞吞的,全然不是她此刻焦灼的心情。
我在问你话,你......
我听说你晕倒,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柔声说着,覆在她额上的手挪上她的面颊,修长的手指像把刷子,如同她是件珍宝,极小心地,在她脸颊上一遍遍刷着。
兰佩被他灼灼如炬的眼盯得极不自在,把脸朝一侧撇了过去。
又被他轻轻拨了回来,他坐在床边的身子侧着一倒,便和衣睡到了榻上,修长的胳膊向里伸,将她连着身上的锦被一齐抱进怀里,他的脸颊贴上她的鬓角,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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