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用行动证明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雕陶面色煞白,再也支撑不住,咚得一声跌跪在地上,绛宾胡髯乱颤,狰狞着一张紫脸,用手指着雕陶叫屈:大王,一切都是这个毒妇所为,臣并不知情!还望大王明察啊,大王!
冒顿眯了眯眼,颇为玩味地说了声:哦?此话当真?
绛宾登时伏地叩首,一字一句:千真万确!
雕陶眼见自己嫁了几十年的男人,到了这时候,为了保全自己,竟不惜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心中不禁一阵寒,一阵怒,又一阵悲。
她冷冷看着绛宾丑陋的嘴脸,慢慢直起身子,咬牙道:大王,你的大阏氏如今在他手里,挛鞮藉当日领去挟持大阏氏的一千骑都是他的人,你可去查!
雕陶说这话实为一箭双雕,一方面摆出绛宾参与其中的确凿证据,一方面也是提醒冒顿,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兰佩现在他们手里,真要拼个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利。
谁知她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到大阏氏,大单于的怒意竟比刚才燃爆了数倍不止,厉呵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人给我带上来!
帐内众人屏息凝神,都在等着看大单于让押带上来的会是何人。
不多时,便见一人披头散发,戴着镣铐,拖着沉重的步子被押进了金帐。
待到他踉跄跪下,露出被头发遮住的脸,帐内众人莫不倒吸一口凉气,雕陶更是像疯了一般地想要冲破封锁扑过去,在与侍卫的冲撞推搡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儿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
不错。被捆绑着带入帐内的,正是雕陶的好儿子,挛鞮藉。
这也是赵实在单于庭遇见冒顿之后,当即送他的一份大礼。
挛鞮藉自那日被兰佩下了药,昏昏沉沉醒来后,被捆绑着暗中押解回单于庭,这两日一直在北大营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着,已经被饿,被冻,被打得丢了半条命。
事到如今,他才用血的教训懂得了一个道理漂亮的女人是魔鬼,尤其兰佩,是这世上最绝美、无情、却也最会勾人心魄的,魔鬼。
绛宾看着自己儿子以这副模样出现在金帐之中,已然料到挟持兰佩的计划也失败了,如今自己手里已再无可以与冒顿相抗衡的算筹,乌紫的脸色迅速转为灰白,目光呆滞而涣散。
赵实在雕陶的哭嚎声中向冒顿呈上一张羊皮卷,朗声道:大王,这是挛鞮藉的口供。对于纵火、挟持大阏氏,供认不讳。并供认左贤王和朴须雕陶皆为同谋。
冒顿接过羊皮卷,匆匆扫过后让阿承送给丘林贝迩过目,丘林贝迩不等看完,便愤然道:大王!左贤王和朴须雕陶通敌叛国,谋反证据确凿,几次欲加害大阏氏,罪加一等。如不就地处决,难平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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