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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说得句句在理,冒顿听得火冒三丈,这一句比一句更刺耳的话,听来像是他要立欢儿为太子,是故意为他四面竖敌,害他不得好死。

一派胡言!

冒顿气得从榻上跳起,呵斥了一声后甩手迈出了银帐,怒气之盛,吓得欢儿在榻上顿住,伴随那砰得关门声,哇得哭了出来。

第101章

入夜。

因大单于平安归来而显得格外喧闹的单于庭,终于重归宁静。

欢儿早已被宝英抱着回自己毡帐睡觉去了。兰佩在那硕大的木桶里泡了热汤,回来上榻又等了会,冒顿一直未回。

她唤小狄熄了灯,拉起锦被打算蒙头睡。怎奈一闭眼,又见今日冒顿盛怒离开的一幕,她长吁一声,这觉怕是睡不成了。

万籁俱静中,她忽而想起那日朴须颉对她未说完的话,应是冒顿在困境和绝望中安排的身后事,如今他急于立太子,多半也是受那时情绪的影响。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然也不能体会他所承担职责之重,身为一国之主,凡事必以国为先,大概他养伤的这些时日,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盘算定了此事。

一个女人,儿子未满周岁便被封太子,自己被封国母大阏氏,这是何等的殊荣,匈奴王兴冲冲主动塞给她这份无尚殊荣,却被她当头泼了盆凉水,任谁听了都会说,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冒顿生那么大的气,自是情理之中。

可若是一切重新来过,她一定还是会说那一番话。

她字字发自肺腑,他哪怕能听进去一个字,也不会盛怒如斯。

印象中,此一生,他好像还从未对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兰佩当时只觉怔然,又忙着哄欢儿,待到他走了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许是被他捧在手心宠惯了,兰佩事后虽也反思自己不该当面锣对面鼓地直接敲打他,但细想自己当时的态度虽急了些,却十分恳切,对他并无半分不敬,何至引他发那么大的怒火,故而也自觉委屈,以致磨蹭到现在,他不归,她也没去寻。

独自一人在榻上辗转,随铜漏滴答,兰佩心中的憋闷也在这夜深人静时点点淤积,鼻翼不受控的微微翕动,胸中苦闷待要聚成泪水漾出时,帐门自外推开,一阵踉跄的脚步由远及近。

是他。

他回了,带进一阵浓郁的酒气。

也不唤人点灯,兀自横冲直撞地冲进来,大剌剌地和衣在榻上倒下,连皮靴都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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