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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雨深没有吱声,韦泗顿了会儿接着说:“如果说汪琴母亲的做法比较过份的话,那我父亲的行径就更恶劣了。
前面我已经讲过了,对于我这个他的儿子来说,我父亲基本上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也那么理直气壮地来这里向我要钱。
在汪琴母亲来过此地之后一个月,我感觉自己好一点了,正想着让谁帮个忙帮我买些日用品和吃的回来时,没想到我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那时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向远方的群山眺望着,想着心思。当我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时,我一看见他,心还是掠过一阵激动的情绪。
毕竟我自己是个受伤的遭受了很多苦的人啊,父亲来抚慰一下,也是好的,也是会令人感动的。
其实我住院期间,汪琴已经帮我通知过他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来看望我了,只是时间有点迟了。
但是,当他板着一副脸、以很不友善的眼光看着我时,我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了。
另外他是两手空空地过来的,我顿时觉得他并不是来探望我的,而是奔着别的什么事来的。
果然,他进屋后,先是打量屋子里面的东西,然后就大声地责问我:在外面上班干得好好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这不让人窝心吗?现在人又变成了这个怂样子,这以后还怎么见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日子吗?
原先还以为从山里面走出去了,不需要回来了;现在好了,如果不是祖辈留下的这个房子,还能死到哪里去安身去啊?
父亲就这样一连串地对着我发问,让我感到难堪死了,真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下去。
等他把一大通火发完,气哼哼地去厨房间找水喝去时,我顿时又觉得自己无比委屈,眼眶很快就湿了。但我还是强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我父亲喝过水后,又在屋子里了一圈,然后叹了几口气。
他换了一种口吻同我说:这次意外受伤苦头吃也吃过了,但是下面的日子还是要正常过的。一个受过伤、身体变残了的人,住在山里面买这买那的都不方便,所以想过上正常人的小日子肯定是不太容易的。
他是我父亲,毕竟是一家人嘛,而且,他平时也不太忙。所以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打电话跟他说说,只要得空,他是会过来帮忙的。
听了这话,我才感觉心里暖了一下,并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那一下子,泪水竟然就顺势流了出来。
但是,很快地,我父亲的脸又变得很阴森了,让人不可捉摸。此时,我感觉到他此次来的目的就要暴露出来了。
他斜着眼睛问我:这次受伤厂里应该赔了不少钱吧?人是上班时受伤的,应该算作工伤。个人和厂子选择私了,厂子里不赔一笔大钱是说不过去的呀。
另外就是都干了这么多年了,都准备去城里买房了,自己的钱肯定是存了不少吧?这两项一加,数目肯定不会少。
人现在里外里都成这样了,也不用烦什么事了,所以还守着这么多钱干吗?在这个山里面住,不怕偷、不怕抢吗?
我父亲就这样咄咄逼人地让我顺着他的思路走,他的这些话渐渐地让我无语了。我似乎觉得他的这些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见我不反驳,父亲顿时更来了劲。他在桌边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