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没吃饱,肉让熊孩子吃了。
仗着人不在自己眼前,裴旭随意扣锅,那边有卖糖画的,你吃吗?
小孩子才喜欢。
两分钟之后,沈明烟和裴旭手上都多了一个小糖人。
商业街热闹又喜庆,无人在意黑暗中亮起的手机。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机械女声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陆时洲不厌其烦,拨了一遍又一遍。
过道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好像陷入一个长长的循环。
对门始终是闭着的状态,暗示主人尚未归家的事实。
沈明烟早就离开沈家老宅,还是裴旭去接的。
眼前迷雾重重,陆时洲陷在无边黑暗中,耳边轰鸣一阵。
他揉着双耳,试图辨清手机不时传来的话语。
然而还是失败了。
──我哥哥说他今晚要干大事,干大事。
那小孩无心的一句,却接连在陆时洲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沈明烟的手机打不通,陆时洲根本不知对方的位置,也不知对方现在和裴旭
心口骤然缩紧,陆时洲无力倚在墙边。
从便利店带回的袋子还提在手心紧,手指在里头摸索。
蓦地,指尖碰到一个硬质纸壳。
是刚才在便利店,陆时洲鬼使神差买的香烟。
便利店店员心善,还搭配了一个打火机。
火光在指尖闪现,氤氲白雾模糊了陆时洲棱角分明的下颌。
陆时洲抽烟的动作并不熟练,可以说是生疏笨拙。
连着呛了好几声,陆时洲痛苦皱眉。
喉咙一片苦涩。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香烟的气味。
香烟于陆时洲而言,是童年阴影的见证。
生父在外面彬彬有礼,待人接物礼貌又客气。
在家里却是一个十足的魔鬼。
他喜欢叼着香烟,冲着陆时洲和陆问秋吞云吐雾。
白雾呛得陆时洲一直咳嗽。
好几次陆时洲被他踩在脚下,十指连心,踩着的手指快要断裂,痛不欲生。
香烟自上而下,扑了陆时洲一脸。
男人的笑声俨然如同魔鬼。
想打我?想替你妈出头?
男人的声音不屑又鄙夷,视线犹如恶心的毒蛇,在陆时洲身上一点点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