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星低头叫她不要拱,又看了看她那一手血,心里突突跳了一回。
前面有一处看林人的屋子,且去避雨手不要乱抹。他的脚下有泥,身上血和着雨,浑身一定污糟透了。
青陆哦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爪子,扬在了辛长星的眼前。
标下一个大男人,叫您这么给抱着,祖坟都冒青烟儿了。她感慨着,突然觉得大将军也没那么碍眼了,想了想又嘀咕了一句,可是祖坟在哪儿呢?
辛长星将她嘀咕收入了耳中,淡声道:右玉县龙角镇郑家村人氏,家中二亩薄田,兄嫂一对,母亲一人,祖坟应当安在龙角山吧。
原来大将军都知道她的来历!
青陆有些心虚地将手上的血迹,在自己身上抹了抹。
既然打听了她的来历,那自己代养兄从军一事,不晓得有没有败露呐?
她心里虚的厉害,偷偷向上瞄了一眼大将军那刀刻一般的侧脸弧线,试探道:标下听说,功可抵过,今日标下立下这一宗功劳,怎么着也能抵个大过罢?
辛长星垂首,唇畔漾起了一丝儿笑意。
怎么,你犯了什么样的大过?
青陆说嗐,哪儿能呢,一脸的道貌岸然。
标下这样勤勤恳恳的小兵,能犯什么大过?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她偷眼去看大将军,试探道,小旗那样的虚职,也没什么意思,您干脆赏标下一张免死金牌得了。
她自顾自规划自己的奖赏,为自己找退路,辛长星听着她和软的声气儿,眼望着眼前的一方小茅草屋,心里漾着一圈一圈的水波。
脚下有泥,身上有血,头顶还有雨,这样的境况,他经历过无数次,可唯有这一次,一颗心安稳地像山村闲居,悠然自乐。
是不是细作还未可知,你便开始讨赏,哪有这样的道理。他提脚踢开那茅草屋的门, 掼子如杀子,本将不会纵着你胡闹。
茅草屋外看着褴褛,屋中倒还整洁干净,看样子是看林人常住的。
青陆额上的伤口方才一直灌着雨,不得凝固,此时进了屋子,她便想从大将军的怀中跳下来,可一使劲儿,便被大将军修长匀称的手臂,给按回去了。
你鞋太脏。他言简意赅,可怀里的小兵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睛由他的手肘里探出去,看了看大将军的靴子。
您的鞋子不是更脏?
青陆皱着一张小脸,搞不清楚大将军的意图。
那您要这么抱着标下吗?她又拿头在大将军的胸前拱了一拱,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叫人看到实在是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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