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总是这样青陆被扯住了团子,差点儿没仰过去,她咬着牙埋怨了一句,却听大将军淡着声儿吩咐掌柜:给她量个身,春夏衣衫各一。
青陆听将军这样说,立时就热泪盈眶了,她把后头的总欺负人两字吞进了肚子里,硬生生地转了个口风:总是这样爱兵如子呐!不就是头上这颗团子嘛,您想怎么揪就怎么揪,便是标下这颗头,都是您的。
辛长星将手从她头上挪开,调开了视线,看向前来迎客的掌柜。
本将要你这头有何用?他声线冷冷,可唇边却牵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枕骨略偏,做蹴踘不圆,做炮弹太扁。毫无用处。
青陆神情复杂的看了大将军一眼。
真牛啊,大将军,有本事您找一颗浑圆的头给我看看呐?
她忍气吞声,随着那掌柜往后头让了让,辛长星看那掌柜是位矮胖中年,眉头一蹙,手指微抬,示意那掌柜过来。
掌柜面色惶恐,待听明白了这位公子的叮嘱,这才放下心来,频频点着头便退了下去,没一时,便有一位钗环齐备的妇人前来为青陆量身。
偏那小兵量身还在那里装样。
哎,怎么换了一位美貌的婶婶为我量身,标下堂堂七尺男儿她话音未落,那位妇人收了软尺,掩口一笑:你至多六尺半。
妇人悄悄乜了一眼辛长星,只觉得这青年生的无一处不熨帖,寸寸合人心意,笑着说,那一位公子怕是八尺还多。
青陆悻悻地走在了翁主的身旁,翁主瞧了瞧这肆铺中的布料,牵着哥哥的袖子问他:只做两件未免太少,该把四时衣裳都做了才是。
辛长星垂目,落在那小兵那双鹿眼。
来日方长。他声线淡淡,深浓的眼睫下,眸中有熠熠的星。
那金印还藏在腰间,到底还是赚了。
青陆挠了挠鬓角,仰脸向着大将军笑:标下把您的好全记心里了
辛长星哦了一声,眼里却含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做衣裳的银子,打你的饷银里扣。他心情大好起来,有心作弄她,果然见她好像被雷劈了似的,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多谢大将军。
既然多谢,为何要咬牙切齿?他装出来一副愕然的样子,倒打一耙。
青陆勉勉强强地露出了一个笑脸,失魂落魄地随着将军和翁主出去了。
乘着翁主的马车回了部营,已是暮色四合,鸦雀还巢的时分,青陆在伙房里洗漱完毕,正拿着那金印玩儿,便见师父在外头说了一句:将军营帐那儿,驶出来一列车队,听说大将军,今晚便要启程回京。
青陆一咕噜从床上跃起来,有些纳罕地问:不是明日么,怎的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