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料到是这一场营啸。
上一世,他的记忆里从没有郑青陆这个人。
她的来历,她的生平,她经历了什么,她最后去了哪里他一概不知,唯一可能的交际,大约就是在这一场的营啸。
现在回想起来,他清晰地记着这一场营啸。
从军数年,营啸经历了不少,土喇城的那一次,营将的长刀快要割破那个小兵的脖颈,下一秒大约便会割断她的喉咙,他喝止了营将。
可惜他再也记不起当时的情形,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
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再度问她,我是怎么救你的?
青陆的一双鹿眼里,盛着惶惑。
您眼睛长在头顶,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您说,她晃了晃脑袋,对上了大将军期待的眼神,留她一条狗命!
看到大将军的神情由期待转为愕然,甚至有一丝儿的羞惭,青陆嘻嘻笑了一声,掂着脚歪头看着大将军,眼睛眨了一眨。
骗您的。她狡黠地一笑,又板起脸来,学着辛长星的语气,您说,杀人立威,实在无能,放人。
辛长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在她的预见里,没有那么的不堪。
只是在标下的预知里,您怎么不搭理标下呢?她还是有些不解,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就好像不认得标下似的
辛长星的心剧烈的痛了起来。
青陆所谓的预知,不过是上一世隐隐约约的闪回罢了,她说的没错啊,上一世,他不认得她,连一丝儿印象都没有。
他想伸出手抱抱她,想向她和盘托出,想问问她为何会这样待他
可是此时身边水波平静,他没有再抱她一次的理由。
青陆倚在大敞的堡门上,凉风吹动了她散落的发丝,令她有种伶仃的羸弱之美。
窦云领着人在土喇城内寻了住处,青陆便随着大将军往城中而去。
青陆记挂着毕宿五的下落,心神不定,一直蹉跎到了晓起,刚眯了一时,便有护卫前来回禀。
属下等人多番搜寻,并不见毕宿五的下落,护卫呈上一个铜制的长命锁,此次营啸,死伤了两人,其中一人的手里,握着这一个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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