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主不吃眼前亏,回了京进宫告国公府一状,安个谋逆造反的罪名,再参这小兵以女儿身充军这可是死罪!两桩罪名告上去,可够他们这一家子喝一壶的。
长公主的视线落在那抱着痛哭的娘仨儿。
女人家哭起鼻子来,总要没完没了的,她眼中的不屑和讥讽呼之欲出。
七年前,为了那句奉您为太主,享无边权势,她便踏上了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
她再度看向辛长星,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锦绣前程。
思虑至此,此地已然不能再逗留,她冷哼一声,向着那老匹夫高高地扬起了下巴,老公爷今日如何犯上,本公主将会如实向陛下、太后回禀,您好好地享受当下天伦,毕竟
长公主挑眉,又回复了那一副天之骄女的傲然之色。
毕竟时日无多。
工部水利司侍郎甘琼立在父亲身侧,俊颜舒朗,他常年治水,皮肤略黑,却仍遮掩不掉他满身的清贵骄矜。
不劳殿下费心。家严守边四十余年,十方百姓供奉香火,足以保佑家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长公主悚然地看着这一对父子,太嚣张了!
她漠然地转过身,向着辛长星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他此时心情激荡,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长公主殿下被仆妇簇拥着,领着护卫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辛长星胸口的刀伤已然挣开,巨大的痛楚贯彻周身,使他面色苍白,牙关打战。
适才在医馆,他不仅听取了窦云的回禀,还从皇城司派来的刑司那里,得知了一桩令他震惊的消息。
只是惊诧之事,一桩接着一桩,此生最大的牵挂,竟然在这一刻出现。
郑青鹿,这个贪生怕死的小兵,这个百折不挠、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坚韧的小兵,这个连件像样衣裳都没有的小兵
竟然就是那个娇美无俦、雪白/粉胖的雪团儿
他心如刀绞,她在他的麾下当兵,衣衫褴褛,吃不饱饭,每日都要同男子们一同操练备战,还要应付来自他的刁难
泪水迷蒙了他的双眼,上一世他至死都没有发现她就在他的麾下,可她却在尸山血海里,寻到了他,为他缝补遗体妥善安葬,从而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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