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儿子将她与吴王的交易全盘揭露,她心惊肉跳了许多天,其后便着手慢慢地远离吴王,她已经尽力地在改了,为何儿子还要为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贱人,与她做对?
还未待她出言,辛长星已然出言,问向她。
您最在意的是什么?
长公主默然开口,有种不确定的犹疑,我最在意的是你!我唯一的儿子!母亲盼着你能荣耀一生,站在权利的顶峰。
说完这些,长公主茫然地望住了儿子,果见他的眼眸里有讥嘲和不屑呼之欲出。
儿子不过弱冠,已然位极人臣,官封一品,还要站到哪里去?母亲想要的,不过是要将儿子牢牢地控制在掌心,成为你弄权的筹码。
您最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你大庸长公主的身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您的眼睛生在头顶,从未将万万黎民放在眼里,你视他们为牲畜,是随意可欺辱的贱民。
儿子庆幸是在祖母的膝下长大,没有承继您的思想和意志,即便如此,儿子身上仍有您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秉性。
儿子以为,前次与您的诀别可以使您有所触动,万没想到,您仍然变本加厉。
从今日起,您最在意的身份地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偏见,我将一一夺去,希望届时的您,可以青灯古佛、潜心修行,明心明德。
她那一日,并不明白儿子所说之意,如何夺去她的身份地位?她有着与生俱来的愚笨和冲动,仍沉浸在儿子背叛的怒气之中,无暇分心去想旁的。
可当她才将从睡梦中惊醒时,听到了辛长星兵临城下的消息,她恍然大悟。
她的儿子要造反,要站在权利的顶峰。
若果真如此,她便成为这新皇朝的皇太后
可她的大庸怎么办?她的母后又该当如何自处?大庸是她的娘家啊,儿子造反,她该如何自处?
她有些慌乱,有些不安,直到府门大开,上百的禁军蜂拥而入,领头的将尉命人擒住了她,她双手交叠,保持着公主的骄傲,淡然而问:是陛下叫你们来拿我?
那将尉年岁轻轻,面无表情,不,是亲卫军步军司指挥使,甘霖。
长公主的面色大变,唇色倏忽苍白,颤抖着问他,为何是他?
将尉命人将长公主带下,冷然道:陛下殡天,步帅接管禁中。您放心,步帅同大将军乃是发小,不会苛待您。
陛下殡天?
长公主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扶住了身边人的手臂,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话,她喃喃地问,东宫呢?吴王呢,总要有个人来主持政事才是
那将尉冷眼看了这位长公主一眼。
身为大庸的公主,此时的她实在身份尴尬,不过儿子在外头攻城造反,她还在想着谁来主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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