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星的脾性再是夷然自若,此刻都有些不淡定了,深秀的眉眼微抬,恳切地望向甘霖,前事皆为我过,往后但凭舅哥吩咐。
再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发小,此刻也做了天子,哪里能不给面子呢?昨夜今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自家妹妹明火执仗地进了五凤门,登上了金銮殿,妹妹此刻还坐在龙椅上呢,总要有个交待不是?
他清了清嗓子,还未及言说,辛长星已然从容道,她同我一道,由五凤楼进宫,一同接受朝臣的叩拜,原可即刻封后,只是未经岳丈岳母知悉,我不敢擅做主张,还要请舅哥在其中斡旋
甘霖闻言悻悻地望了青陆一眼,斟酌道:这等大事,臣也做不得主,总要回家问问大人才是,所以
他话音还未落,那坐在龙椅上的妹妹已然理直气壮地接过了口,扬着小眉头向辛长星要说法。
所以,您什么时候封我做个权臣呢?
甘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把自己给背过气去。妹妹还当自己是个男人呢?敢情当不成权宦便要去当权臣,这是有多大的抱负啊?
他摸了摸鼻子,伸手拽住了妹妹的手臂,企图把妹妹给带走,岂料妹妹镇定自若地挡了一挡,问的犀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您当了皇帝,可不得提拔身边儿最得用的人?大太监什么的,我不和小窦方儿争,好歹封一个禁军护卫头领,让我往后也有个差事,聊表忠心。
辛长星暗暗一笑,眼神温润,好,还要什么?
甘霖觉得这俩人无药可救,冷哼一声,瞪向妹妹:回家去。
辛长星在龙椅一旁蹲的脚麻,小窦方儿哀怨地走上前来,为他推了推身后的椅子,您别半蹲着
辛长星嗯了一声,指了甘霖向小窦方儿道:国舅爷也蹲着,再搬一把来。
甘霖气涌如山,从前说挥拳就挥拳,一点儿面子不给,如今辛长星贵为天子,倒不好直接上手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冲着妹妹凶神恶煞,我在门外候着,给你半个时辰讨官儿。
妹妹在龙椅上晃着腿,点头应是,目送着哥哥由内侍们引着,往后头去了。
舅哥走了,辛长星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放松了下来,他耐心地看向她,静待下文。
青陆犹豫了一会儿,饷银多少?能不能世袭恩荫?朝廷有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
辛长星的笑意原在眉梢,此时漫进了眼睛,温柔如水,大才何分男女,女子为何不能做官?至于俸禄饷银,我有多少你便有多少,再有世袭恩荫
他顿了一顿,凝眸望向她,你我之子,这天下终归是他的。
顷刻的羞臊漫上心头,青陆往后仰了仰,眼神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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