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不过是一介无知村妇, 打发了便是,谁道这婆娘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竟然口口声声地要皇爷做主。
放在平日,这不过是田间地头的杂事,何至于要天子来管?可今时不同往日,这是他辛长星的家事, 那自然要管上一管了。
他的视线由青陆的眼上挪开,慢慢地盯住了地上的鲁赛凤。
他见过她一回,那时候青陆戳在他的眼窝子里, 将他气得颠三倒四,路过北门时,正瞧见她被这妇人纠缠,刚想出手时,却被左参将领了先。
后来他便使人打听,才知道青陆同她的干系,如今她既已找上门来,正好来个了结。
笑意敛尽,他问话问的闲适,自有几分骄矜的气质在。
你认得皇爷?他话里有陷阱,找他作甚?
鲁赛凤的心快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天爷啊,哪辈子见过这般俊秀的男子啊,怪道话本子里常有什么村女进京告状被高官瞧上的故事,莫不是今日她也遇上这等好事?
将自己额角的发丝捋捋,鲁赛凤由坐姿改为跪姿,娇羞地点了点头,虽不曾见过皇爷,可朔州城的人家门上,皆挂着皇爷的画像
郑杨氏站在青陆的身侧,有些紧张地握住了青陆的手,青陆轻轻攥了一下叫她不要慌张。
辛长星哦了一声,复又看向鲁赛凤,皇爷生的什么样?
鲁赛凤瞧着这青年的通神气派,想是同皇家沾亲带故的什么贵人,这便阿谀奉承起来。
皇爷生的极为威风,身长九尺,肩宽七寸,一双铜铃大眼十分的有神,瞧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不像是个老头子!
辛长星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而身侧的窦云尴尬地看向自家陛下,只见他面上星云不动的,可如玉的侧脸上,好像咬肌鼓了起来,怕是在暗暗咬牙吧。
余光瞥向青陆,憋着笑的样子实在嚣张,辛长星闭了闭眼,有些心累。
三人成虎,今日这妇人这般说,怕是百姓们都要以为当今天子,是个老态龙钟的花甲老人了。
战斗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自己精心制作的礼物还没送出,岂能被这个妇人打搅了良宵?他收回视线,冷冷道:朕才过弱冠,正是春秋鼎盛、宝刀不老之时,如何就被你形容成了老头子?
人群静了一时,忽的就有人醒过了神,这世道,谁敢自称朕呢?那是九五之尊专属的字眼儿,再瞧那身后呼呼喝喝地来了一串儿卫兵,威风凛凛地围了人群一圈,这便有机灵的人领着头跪下,高呼了一声:陛下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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