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乔希虽然看向她的目光灼热又放肆,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过界的事情。虽然目的不明的跟在顾锦恪身边,却也助顾锦恪良多。
从地动前响应顾锦恪的政令,到地动以后跟随顾锦恪身边捐粮救人安抚人心,再到现在日夜兼程的运粮,无论私情还是大义,现下的他都当的起顾锦恪一礼,一声谢意。
乔希抿着唇,目光落在她脸上,平日里那些温柔的,机灵的,睿智沉稳的表情都不见了,面色有些空白。
良久,他偏了偏头,拿出手帕捂住唇鼻咳嗽两声,然后转回头来,眼眶鼻尖都微微红了,在白皙的脸上尤为明显。
他笑了一下,又是温柔的神色,说出来的话还带着些鼻音:殿下,侍身失仪了,恐是染了风寒,望殿下见谅。
顾锦恪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骑马往队伍后方去了。
乔希没再跟上,坐在自己的马上,目光不自觉落在她的背影上。乔陈离他不远,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脸上也是震撼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看向乔希。乔希忽然偏头看着他:你看见了吗?
乔陈一愣,就见乔希打量他一遍,然后微微笑起来,神色十分温柔可亲,可被打量的乔陈却有些忍不住战栗了。
就见乔希唇角弯弯的笑:我以前答应你的事不做数了,从现在开始,只要我活着,你若是敢动她一分一毫,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乔陈一时哑然。
他不知道这时候是该怒斥乔希不守约定,还是该整理一下自己方才的复杂思绪,他看向顾锦恪的背影,就见顾锦恪竟然已经下马帮一辆推不上来的车使劲了。
看着这一幕,乔陈握了握袖子里的匕首。不禁扪心自问,即使没有乔希的警告,他真的能下手杀了顾锦恪吗?
如果真的能下手,地动那一夜,应当就下手了成功了吧,可是直到现在,他和乔希已经又和顾锦恪朝夕相处半月有余了,顾锦恪确也活的好好的。
他仰了仰头,捂住自己不知道何时开始乱跳的心脏,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自欺欺人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顾锦恪帮着一起推上了一辆车后,翻身上马,又去到了队伍末尾,看向她们行来的道路,那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些车辙印,顾锦恪看着车辙印,目光投向了道路两侧,目光微深。
忽然,面前的林子里一道黑衣划过,顾锦恪目光微微一凝,随即,那道身影复又在她面前晃了晃。
顾锦恪:
她唤来荀己,交代一声,然后弃马进了密林。
顾锦恪径直走进深处,确定外间看不见也听不到动静了,才慢慢停步,负手而立。
林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风声微微飘过,她身后响起粗噶难听的声音:殿下一人赴约?
顾锦恪转过身来,打量一番,目光微顿,随即掀唇笑起来:毕竟孤的命还在阁下手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