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自送了五王君回来后就恍恍惚惚的,关在屋内一直还没出来过,大人忘了?服侍的人道。
江太傅一愣,带着人匆匆去了江墨的院子敲门,里面毫无反应,她只能让人撞开门进去看看,就看见枯坐在地上好无反应的江墨。
墨儿,墨儿?江太傅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才见人面色苍白的抬头看她,一双眼微微动了动:祖母。
江太傅对他这个状态太熟悉了,宫门口告状回来后就是这样的情形,好不容易送五王君出去恢复了一些,没想到一回来就又成了这个模样。
她清楚这是因为谁,想到顾锦恪宫门前的举动,公仲宰相的话,再看看孩子的模样,她心里一软:你要是实在喜欢,就去吧。
她知道江墨拒绝太女的原因,表面是胆小,但内心也是顾忌,顾忌的就是她这一把老骨头,顾忌的也是江家。
她揉了揉江墨的头发:祖母还有一把老骨头呢,如果她想要海晏河清,陪殿下再闯一闯也不是不可。
她教书育人,忠诚皇室,鞠躬尽瘁,想要的无非是黎民百姓越来越好罢了。
江墨愣愣抬眼:祖母
江太傅抬眼:我怨恨的,是她的轻待与昏庸,完全忘记了年轻时的承诺,我以为她会一直英明。
她目光有些空茫和悠远:如果太女殿下真有此心,我真的会舍得远离这样的君主吗?
毕竟这是她原来的梦想啊!
良禽择木而栖,若是原来的木腐朽了,良禽自然会重新择木。
她重新看向江墨,厉声呵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日日如此颓丧,对得起我的教诲吗?你读那么多书,受那么多教诲,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若是真的胆怯,你连当断则断,反受其乱的道理都不懂得?若是真的割舍不下,为何连破釜沉舟,勇往直前的道理都不懂得?
江墨飞快摇摇头,他以前以为自己能接受顾锦恪身边没有他的,可是在城外,看到的那一幕直接击碎了他所有的自以为,面对那样的场景,他这一辈子约摸都无法坦然面对。
他断不了。
他拉着江太傅的袖子,哽咽又绝望:祖母我断不了!
从幼时就懵懵懂懂倾慕的人,这些年的喜欢仿佛融入了骨血,随便一剥离,都是扒皮抽骨似的疼,也仿佛成了瘾,根本断不掉。
江太傅看着他的样子:若是断不掉,你还有什么顾忌呢?为什么不像你读书一样努力解决所有问题呢?我教过你,逃避是解决事情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