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情浅薄,给了一个人,就给不了另一个人了,如果一时冲动,将薛栾带回宫中,日久天长只会毁了薛栾而已。
薛栾似乎也猜到了他的反应,他最后抱了一下顾锦恪,吸了口气,然后笑了笑。这回他真的松开了顾锦恪,一步步往后退去,退到一半,他转过身快步跑了起来,刚才强忍着的眼泪不断滑落,但他没管,快步上了马车道:启程吧!
他眼泪无声的落,吩咐车妇的语气却很坚定,甚至没有听出一声泣音。
薛家妻夫隐隐约约看了明白,只能在心底隐隐叹息一声。
薛家主夫心疼儿子,将人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哄:栾栾不哭了啊,不哭了,不哭了。
嗯。薛栾的声音带着鼻音,在车厢里闷闷的响起来,车妇听着吩咐,也不管身后到底有什么,架着马车吆喝一声启程了。
停滞的马车又跑了起来,带起土地上的泥灰,很快跑远了。
顾锦恪一直看着,直到马车带起尘灰都彻底消失了,她才悠悠叹息一声,负手转身:走吧
天边的太阳跳出地平线,阳光斜斜洒落在她身上,也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呢。她笑着道。
是真的有很多事,处理政事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要到了朝廷上下准备的登基大典。
礼部的有不少老臣操心的很,先皇逝去,新皇孤孤单单一个人,就有不少人提议让之前先皇赐婚的薛栾在这一次的登基大典中,一起大婚,然后一起封了君后,但是谁都没想到顾锦恪竟然准了薛沧的假,让人带着夫郎和薛栾回祖宅了。
不少人扼腕叹息,甚至想要将人给追回来,毕竟只有女皇和君后大婚,才可以绵延子嗣,保证朝廷的下一代。
但这行动还没有正式实施,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给吓得将信将疑了。外面大街小巷不知道何时有了传言说薛栾是个小福星,是老天降下来保佑一城百姓的,要替老天在外面福佑百姓,但不可入皇宫为君,这是束缚福星的事,会折损福运的。
折损福运,损谁的福运?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无论现在是伤着福星,还是伤着女皇,还是伤着百姓,抑或伤着自己,都是万万不行的。
既然不能入皇宫,那君后的事儿自然就不成型了,这消息左传右传终归传到了皇宫里,听闻当今女皇感怀上天之恩福佑大晋,亲自取消了婚约,并赐封薛栾县主,让他为不平鸣冤,行福佑百姓之事。
后来薛栾县主一生果然也不负皇恩,他继承了他母亲的遗志,也没有辜负圣旨,他修善堂,为蒙冤者昭雪,为不平事发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既然没有了君后,登基大典只能是女皇一人完成,朝中礼部,尚书局一片忙乱,到底在吉日之前将一切事宜都准备就绪。
登基大典前的一夜,辛双过来勤政殿催促顾锦恪休息,却见顾锦恪竟然没有在批奏折,反而站在窗前,看着虚空正入迷,她一愣:陛下?
顾锦恪正站在窗前看月亮,听闻她的行礼声,也只轻轻嗯了一声,但动作一点没变。
辛双有一些操心:陛下,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要祭祀行礼,流程多事情又繁琐,明日陛下还要以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出现,不若早些歇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