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是厉殊。厉殊微微弯腰,见没人说话,抬起头便对上一双冷漠冰冷的眼睛。
厉殊见过很多人,其中不乏年龄大的。他们当中经历人生百事,眼中有沧桑,有慈祥,有郁郁寡欢,也有傲慢,更有浑浊迷茫。
可眼前这双眼,厉殊从没在其他处见过,这双眼无情,冷漠,犀利,更咄咄逼人。
在这样一双眼睛里,自己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
在老者挑剔冰冷的眼神中,厉殊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没有父母?低沉厚重的嗓音响起,周振业看着坐在他对面那张脸时,眉间沟壑加重。
厉殊点头,他的资料在网上都能查到,父母死于车祸。
周振业突然抬起手里拐杖,指了一个方向,那个偏僻的角落里的墓碑,是周霁阳父母的。
厉殊顺着方向看去一眼,并没有出声,对方叫他到这里,肯定有话要说,他在等着。
周家墓园有个规矩,业障沉重者不可入内。所以他们坟墓只能建在这个角落里,外人看着觉得还是在墓园里,但实际上,并不是。周振业冲着厉殊淡淡笑了下,你父母是车祸去世,他们则是飞机失事。
厉殊抿紧嘴唇,对方一而再的提及他去世的父母,让他十分难受,便皱着眉头,主动问起,您叫我过来到底想要说什么?您说的这些网上都能查到。
你喜欢周霁阳,那你知道她的另一面吗?周振业轻哼一声,似乎对厉殊浅浅耐心的嘲讽。
厉殊不由得想到那个下雨的晚上,那个恸哭不已,脆弱的周霁阳。
周振业见他目光颤动,仿佛看透一切,你见过的,那个下暴雨的晚上,是你去接的她。
厉殊点点头,心跳却在加速,和周霁阳约定要遗忘的那一晚,他从来没忘记过。
那天,她实际来祭拜的,见到父母冰冷的坟墓后,让她想起一些事情,受到了很大刺激。
周振业的声音不大,说的很慢。
却带着一种逼迫心脏威压的急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飞刀,直晃晃的迎面插过来。
厉殊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这会攥拳的手掌里全是汗水,是...是什么刺激?
我儿子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靠药物维持。所谓的飞机意外出事,只不过是对外说法。实际上是我儿子为了向我实施报复,精心策划的一场家庭谋杀。本来,周霁阳也会在出事的飞机上,可临时我儿子改变了主意,没等补课的周霁阳。
周振业语气冷漠的像是再说一件别人的事,似乎他嘴里的儿子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厉殊瞪大眼睛,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心惊肉跳。
心跳疯狂加速,自杀,这种事曝光出来只会让家族颜面尽失,当然不可能对外说自杀。可这种辛辣秘密,是他能知道的吗?
周振业看着如同受到惊吓的小仓鼠一样的厉殊,眼神讥讽,这么点事,就把你吓住了?喜欢周霁阳?你知道你喜欢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她的全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