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画像的工笔和装裱方式,以及落款的时间想必应是递进宫里的画像副本。
谢容姝反复将画像上的女子看过好几遍,终于不经意间一瞥,让她发现了端倪。
她将马车的车帘轻掀,让窗外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落在画像女子执着荷花那只手的手腕上。
在阳光的照射下,女子腕间那抹极淡的绯色印记终于清楚了一些,看上去像是画师不经意洇上去的一滴淡绯墨汁。
送进宫里的画卷,都要呈给皇帝亲自阅览,为保证真实,皆由宫里派出来的画师亲手所画,人不能作假,画上也绝不可能会出现洇墨这样的纰漏。
对于这抹绯色印记,唯一能解释的便是
这是女子腕间的胎记。
谢容姝不久前,在安平侯府窥探罗老太太记忆时,也曾见过类似的胎记。
那胎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年前失踪的西疆郡主,穆昭凤。
可是,罗老太太记忆里的穆昭凤,眉眼极淡,长相平平,与这画中女子的长相,并不相同。
除了
她那双妩媚风流的眸子,和骨相,却与这画像上的女子,十分相似。
若是寻常时候,谢容姝或许并不会将这个卢婉儿,与西疆郡主穆昭凤联系在一起。
可偏偏今日,徐怀远与卢贞仲的联手,让她突然意识到,十五年前,卢婉儿死而复生的时间,与西疆郡主失踪的时间,竟十分接近!
谢容姝仔细回想穆昭凤的模样,几乎可以断定,罗老太太记忆里的穆昭凤,绝对是易过容的。
而这张画像上的卢婉儿,才是穆昭凤的真容!
想清楚这点,谢容姝脑中接二连三跳出许多疑问
当年,穆昭凤为何会变作卢婉儿进后宫?
她既懂毒,又懂易容术,在后宫又是怎么死的?
此番徐怀远独自跑到仙阳郡,先是逼迫韦冠正交出卢婉儿的户籍册,今日与卢贞仲联手,要逼死卢家家主,究竟意欲何为?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谢容姝觉得横在眼前的,好似一团迷雾,她似乎在迷雾中抓到了什么,却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此时此刻,谢容姝最后悔的,便是那日在大理寺门口,没有碰触到徐怀远的脸颊。
若是那日能够窥探徐怀远的记忆,她今日也不会毫无头绪地猜来猜去。
就在谢容姝沉思间,马车缓缓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