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约绰暗影之中,有一人在行色匆忙的人群中尤为突出,一身华服装饰精致,从一个个行人的身旁略过,不见其面容,只听到发上配饰叮咚作响,擦肩行人不懂珠饰主人的难耐心思,只觉清脆急促,像是湍流山泉水。
此时若是叫顾淮景来瞧一瞧,便能一眼认出,此时正是刚才闷头消失的虞岁桉。
虞岁桉开始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是不信的,但是顾淮景的模样绝对不是作假,是一副全然的坦然,在这种事情上他没必要对虞岁桉撒谎。
原来郁珩的母亲是靖湘王府的大小姐余绾,原来他并非是什么商贾的后代,而是尊贵的靖湘王府的小公子。
这一切来得这样突然,完全不给虞岁桉一点反应接受的时间,就这样轰烈的传遍了整个大周,在路上奔跑,虽然只能听到些许的只言片语,但是能从寥寥数语中猜出他们讨论的事情,正是她要去找郁珩所问的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
在她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知道郁珩往后是权倾朝野的权臣,不管好坏与否,能走过尸山血海坐上那个高位之人心智必非常人所及,所以她并不奢望郁珩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只求能坦诚相待,无愧于心。
她除了重生之事不得声张,此外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又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像她在他面前一览无余,过往生平一丝不拉的他全都了解知晓。
但是她除却因重生而得知的他的未来之外,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于对于他未来是如何登上那个位置也并没有清晰的过程认知。
虞岁桉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整个人像是脱力般登时停下了步调。
她站在原地,用手支在大腿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滴答滴的不只是汗水或是其他的液体顺着苍白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沟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云京下雨了。
着真是稀奇,云京冬日很少下雨,这还是自入京之后虞岁桉见到的第一场雨。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将刚才产生的痕迹冲刷到无影无踪。
虞岁桉伸出手,看着雨滴滴滴答答落在掌心,突然觉得云京可真大啊,他和这个小雨滴一样,小雨滴这样渺小被她留在掌心,她也被云京纳在其中。不过小雨滴还知道往地上落,她想找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
她就在雨中站了许久,可能是许久。刺骨的雨水在她身上一遍遍的冲刷,直到她整个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她在寒雨中瑟缩几下,提线木偶般准备转身离去。
此时的虞岁桉并未注意到不远处屋顶上匍匐着的几位黑衣人。
其中一人死拧着眉头,在不耐的叹了好几声气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主子怎么还不来,这小十七都被派去多久了,以咱们小主子的功夫,便是城外也该跑个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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