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睫下垂微敛,鸦羽般的羽睫在眼下投射出一圈阴影,将他的情绪完全隐藏,沉默的默认着虞岁桉的行为,但是身上又无端透出些颓丧。
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们二人在未曾告别,他便动身离开了云京,当时走的很急,几乎是在圣旨下达的第二天他便被迫动身离开。
在离开之时,他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连同玉佩一起,送往了国公府。
这玉佩本是不可能在这次出现,而那人的表现也完全说明这玉佩这几年从不在她手上。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暗一。他开口吩咐道。
暗一上前一步,转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起过头顶:主子。
吩咐下去,去查当年我们离开云京之日,派去给虞家送东西的人是何人,人找到了,问出当年那些东西的去向。要是问不出来,他将手中冷掉的茶一饮而尽,声音冷寒的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寡情又随意:杀了他。
是。暗一领命,退后两步后很快消失在了郁珩的视线之中。
他给她的东西,他从来都是小心对待,今日流落在外,只怕是有人起了不该有的贪念从中作梗,从前他不知,只当东西好好保管在虞府,现在既然叫他碰上了。
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用卖玉佩的钱逍遥快活了。
暗一很快回来,等到再次回来之后恰好听到了虞岁桉清冷决绝的嗓音,婉转回荡在整个鉴宝阁。
三万两白银,这个玉佩,我要了。
稍后我会将着银钱送往鉴宝阁,可以让人跟着我去取,不必担心我会变卦又或者逃单,我不会。
不卑不亢的态度叫暗一的步履微顿,不过多年的专业素养叫他很快恢复正常。
虞小姐也算是个奇女子,他们这些粗人虽然同虞小姐接触不多,但是心里是佩服虞小姐的。
当年在怀安街道巷尾,那次虞小姐获救之时小臂被砍了一刀,纤细娇嫩的小臂上横隔这一道狰狞的伤口,放在随便哪个姑娘家,都是都要疼的哭喊,更不要说娇惯着的细皮嫩肉的虞小姐了。
但她偏偏抗住了,当时情况简陋,为了给她止血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将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伤口处,再简单粗暴的将伤口包裹。
他们这些每日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都知道,越是上好的药,药效越强,洒在伤口上的时候就越疼,像是撕心裂肺般将伤口一遍遍不停的凌迟,将其中的坏掉的部分剜去,余下的便好的更快。
虞小姐在上药的时候一声不吭,脸色都苍白的像纸,豆大的冷汗落了不知多少,但是叫喊呼痛的声音一声都没有。
这样隐忍着难受的模样叫当时上药的唐瑜都于心不忍,小心提醒她,可以喊出来,喊出来会好一些。